毛有脸色不爽的跟了上去。
不知情况的百姓以为这位想打前面那位小哥,本以为可以有个热闹看,结果看着看着,发现两人是一伙的。
宋诗白边嗑瓜子边问:“都说好了吗?”
“说好了。”
“真能带出来?”
“可以。记住我们的交易。”
“当然。”
“跟踪你的人,要不要除掉?”
朱樊刚要开口,却听到毛有在旁边嘀咕了一声:“有人跟踪,气息微若游丝,脚步轻盈似无风,是个高手。”
能在宗师口中称赞为‘高手’的,能力比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像是宋诗白,她知道有这个人存在,完全是靠她与朱大人交流过程中推测而来。
“不必。此人是......”朱樊还未说完,身旁的人影已经少了一个。
宋诗白无言以对,她话还未说出口,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打架去了。
最好能回来。
宋诗白默默祈祷道。
“晚上我去救人,半个时辰之后,我必将人带出。之后,您二人便赶紧出城。马匹,账目,明家鬼手,我已经安排妥当。我必然会追上您,连东西带人一起交付于大人。顺便,本姑娘心善,我亲自护送大人回京。”最后一句,宋诗白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任何问题,十分坦然道。
听到‘心善’二字,朱樊表情平静,脑海中不由涌现宋诗白昨日对普通人生死的态度,讥讽的心情在肚子里滚了好几圈,最终消失殆尽。
朱樊默默地道了谢。
朝中的官员比她还不要脸,这算什么?
坏不过如此,烂也不过如此,不过是驱利之人。
“一会儿大人身边会多出几人,不必忧虑。我安排保护大人安危的。”宋诗白叮嘱道。
朱樊又道了谢,又道:“从子时起,我便在季慈院外不远处等着姑娘。”
“好。”
聊完事后,宋诗白如同见到朋友一般,闲聊几句之后,便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夕阳落幕,星垂四野。
茶馆打烊很久,毛有仍没有回来。
不必怀疑,便知道毛宗师必然是被明家人给拖住了。
计划自然不会因为少一个毛有而停歇。于是,子时来临时,她母亲留下的死士中,一位名为‘影子’,武功深不可测,能在三息之内杀人于无形。卢老说过,此人一人敌千,不成问题。
影子察觉到院内的护卫气息消失之后,却未按照先前的计划打手势,恭敬的低声道:“不如属下进去,将人带出?”
宋诗白眸光幽深的望着不过二米高的院墙,院内黑色笼罩,步步杀机。她心中骂了几次脏话,轻声道:“一起进去。”
救人这种事,本就不是谋划者要做的。
可她是局中人,不是谋划者。
宋诗白带着影子翻过院内,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下人们住的厢房。
戳开一个洞,朝里面丢了一个致人昏睡的烟雾弹后,便悄悄将门开了个缝。对着里面的人说了句:“出来。”
朱樊跟她约定好了,怎么可能会睡?
里面确实有一位女子衣着整齐的出来了,但她表情恐慌,眼神时不时往后瞟,整个人战战兢兢的。那样子,仿佛后面有厉鬼跟着她似的。
那女子走出屋外之后,身后的厉鬼也在黑夜中模模糊糊显露出令人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气场。
宋诗白那平静如死水的表情之下露出一股绝望的生气。从袖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驱散了部分黑暗,照亮了眼前人。
仪态端庄,气质悠远,如江南水墨缓缓而来。
白衣长袖,与夜相融,可自成一韵。
随着两人的出现,危险的气息也越发浓郁。
影子在她耳边低声提醒道:“不好,是圈套。”
宋诗白举着火折子沉默了半响,想了想,对着那双阴深诡异的眼眸深情款款的询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明啄摩挲着手腕上的刀疤,声音冷冽如檐上霜雪,淡淡的讥讽道:“我只知道风水轮流转。”
宋诗白的表情越发沉默,尝试着上前一步,发现对方没有排斥,又张开双臂,似要拥抱对方似的,脚底生风,倏地,身体贴着明啄的后背,五指作爪,扣住他的咽喉。对着院内的暗卫笑道:“想要你们主子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