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后,兰静璇思绪被突然打断,因为她不小心撞到了前方的一位师弟。
兰静璇美眸中带着一丝歉意,抬头刚想开口道歉,却发现师兄弟们尽皆止步不前,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前方,脸上表情由愤怒转为惊讶,最终定格为深深的敬畏。
而丘致平此时一脸谄媚讨好之色,鞠躬俯身,极为恭敬地看着前方。
兰静璇顿时有几分好奇,眼光越过众人,只见在丘致平身前站着的是一个兰静璇从未见过的僧人。
这僧人神色和善,年纪应该不过三十,但他身上的僧袍颇为奇特,有红白蓝三色,质地古朴,其腰间还挂着一个金色令牌。
“竟在此处得见伽玺真上师尊颜,致平当真是惊喜万分,若早知上师在此,致平必定早做准备招待上师一番。”
丘致平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极为谦卑,看他那颔首低眉的神色,仿佛恨不得立刻匍匐在地,向这位僧人表示崇拜尊敬。
僧人微微一笑,声音平和而有力,“只因缘分使然。丘施主,不必多礼。”
说着,那僧人轻轻抬起手,做了个扶起的手势。
“上师为何不在大都江浙布道,来到在这个小县城?”丘致平脸上堆满了笑容,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朝廷有命,贫僧自当遵从,天下百姓皆可渡,贫僧在这又与在江浙有何区别?”
僧人一边说,一边扫视着全真众弟子,像是在挑选货物一般,让兰静璇娇躯一颤,不寒而栗。
“那是,那是!以上师的能耐,去何处都能广收门徒。”丘致平立即恭贺道,眼神中满是阿谀奉承,“上师可是寻不到去处?不如我等与上师同行?”
那僧人摇了摇头,目光柔和,缓缓抬起手臂,指向了众人身侧的一座庞大府邸。
那府邸的门楼高耸,飞檐翘角,朱红色大门上镶嵌着铜钉,门前石狮威武,尽显奢华之气,显然是当地大户人家的宅院。
“这无为县中客栈尽毁,所以贫僧与诸位弟子今晚想在这户人家中借宿一晚,而弟子们已经进去与这户人家商议了。”
那僧人声音平和,却仿佛带着一种能蛊惑人心的力量,他话语虽然简单,但丘致平听入耳中后却是另外一番意味。
丘致平谄媚笑容顿时凝固,额头上不禁流出几滴冷汗,心中暗叫不妙。
就在丘致平绞尽脑汁准备开脱告别时,却见那宅院的大门猛地打开,从中缓缓走出几位打扮相同的僧人。
他们同样笑容和善,但全真弟子见到后神色一愣,尽皆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惊恐。
这些僧人外表与常人无异,但他们身上满是淋漓鲜血,不断往下流淌,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滴答声。
而他们手中尽皆提着一个还未死去多久的人头,那些头颅双目圆睁,似乎在诉说着临终前的恐惧与无助。
而在他们身后的府邸中,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不少弟子抬头望去,只见那府邸中四方溅满了鲜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这大日炎炎下,却呈现出一幅人间炼狱。
“上师可选得一处好地!宅中几位与我等有缘,命数极佳,皆可做成法器与油灯。”其中一位僧人笑道,神色中带着一丝满足。
另一位僧人似乎极为喜悦,连忙说道:“不仅如此,此宅五肉俱全,甘露皆有,其中还有两玉女愿皈依我教,化作明妃。”
那门外僧人微微皱眉,轻声呵斥道:“既然有缘,那便分皮切骨,好生供奉起来,莫要辜负这户施主的慷慨馈赠,浪费一桩机缘。”
“上师言之有理,我等马上准备。”那几位僧人闻言,神色恭敬地回道,随后便立刻转身进屋,不知做什么去了。
兰静璇站在人群中,娇躯猛烈颤抖,脸色苍白如纸,美眸中满是惊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不安。
她虽然不太明白这些僧人话语中的意思,但她知晓,这些僧人绝非善人,甚至有可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