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bp;素&bp;眠
这是二人第一次身体接触,高寒的手臂仿佛被吸住,想挪都挪不开。
这一搂是大有效果的,上官茗茗笑了,第一次露出了整齐的贝齿。她瞬间恢复常态,轻咳一声,甩了一下秀发,抬眼望着显示屏上的路单,手放在了筹码上……
上官茗茗确实赌得不错,比高寒强多了,对牌路的判断让高寒很佩服。她就是不下注,也预言一下这把牌的输赢,结果被她言中的几率很高。她从不下散注,而是把手中的筹码分成三份,每一份都要求过三关。高峰时,这二十几万变成了七十多万。
游戏就是让人轻松的,高寒和上官茗茗玩得不亦乐乎,又说又笑的,还击掌握手。虽然击掌握手很自然,但两人却在汗毛孔里感受着彼此肌肤相触的迷醉。每一次相握,都在对方眼神中感受到了滚烫。
由于赢了钱,旁边档口的人也跟着热闹起来,因为他们给高寒出的是普通泥码,高寒赢,他们洗码又抽*水,收益颇丰。
趁没人注意的当口,上官茗茗低头假装摆弄筹码,用只有高寒能听见的声音说:“刚刚我都不知道咋办了。后来一想,大不了这二三十万我赔给他们就是了,才镇定下来。”
高寒“噗”的一声笑了,看着她纯美羞涩的样子撇了一下嘴说:“我不搂你一下,到现在你还蒙圈呢!”
上官茗茗抬手掩了一下嘴,憋住笑,没有作声。
赌啊,很神奇,总是高峰低谷交相更替。午夜三点,上官茗茗的赌技还是被难以琢磨的赌魔战败,手上只剩了十三万的筹码。
周围热烈的气氛开始低沉,档口的几个人都凝眉屏息,面带失落。但高寒和上官茗茗却一点都不在意这点输赢,两人仍谈笑自如地解析着输牌的原因。
有钱人到啥时候底气都足,虽然手里的筹码山穷水尽,但上官茗茗依然精神抖擞,一丝不苟地研究着路单,还给高寒打气:“不要紧,只要连续猜对三把,一样反败为胜!”说着,坚定地把十三万放在闲上。
荷官刚要开牌,高寒迅速伸手把下面那个十万的筹码拿了回来,只留上面的三万。像个顽皮的孩子似的解释道:“输赢可那三万来,这十万得留着压兜。”
三万赢了,上官茗茗嗔怪地看了高寒一眼,怪他小家子气,如果不撤十万的话,现在可是变成二十六万了。
接下来,她把六万继续押在闲上,结果输掉了。上官茗茗捂着嘴笑望高寒,意思是幸亏撤下十万,否则全输没了。
之后,她难为情地站了起来,扭捏得像个小姑娘。
高寒仍坐着,掏出兜里的十万泥码,打散成两个五万的,庄闲对押,两把变成现金码。还好,两把都是闲赢,不用上水,变成了十万现金码。他叫过公关,拿码去账房换现金。
上官茗茗手把椅背,亭亭玉立站在高寒身边,美丽了整个小赌厅的风景。
公关把钱交给高寒,高寒顺手拽过上官茗茗拎在手中的名贵小包,把十万港币放在里面。然后,一行人边往门外走边谈论今晚的精彩片段。
高寒虽然输了,但他一点没有斗败的颓废,再怎么说也到手十万。
档口方面更是高兴,因为高寒来回拉锯给他们洗码、抽*水创造的收益早以远远超过了三十万。抽水三十七万,洗码十二万六,这场赌局真正受损的是娱乐场。再说了,在他们眼中,高寒这种贵气十足的大老板明天肯定会归还那区区三十万港币,怎么能不高兴呢?
一行数人出了娱乐场大门,高寒推了一把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和一丝期待的上官茗茗,非常自然地说:“你打车先回去吧,我也回房间了。”说完,眼睛亮亮地看着上官茗茗,传递的意思是:别担心,听话快走!
上官茗茗深望高寒一眼,听话地上了出租车。车子启动,她扭头透过车窗又热热地看了高寒一眼。
三个盯仓的扒仔都跟高寒回到永利皇宫大酒店的客房,他们的宿舍太挤了,都想借这个机会在六星级酒店享受一晚。
高寒进屋就开始洗澡,三个扒仔或坐或躺地在沙发上看电视、刷视频、聊天。
高寒还没洗完,一个扒仔拿着他的手机敲洗漱间的门,告诉高寒电话响三遍了,一直响,可能有急事。
高寒问是谁打来的,扒仔说是叫西施的。
西施是高寒给上官茗茗起的雅号,在他心里就是这个定位。他当面叫上官茗茗大美人儿,叫安晨晨小美人儿,也不知为什么这样排列,反正他就是喜欢这样叫,手机里则把上官茗茗存成“西施”。
高寒对扒仔说你接一下,告诉她我洗澡呢,十分钟给她回过去。
扒仔按高寒说的做了,可上官茗茗不信,语调深度怀疑,“我告诉你们,十分钟后我再打来,如果不是高寒接电话,你们就死定了!我奉劝你们不要胡来!”
扒仔们很是发懵,这是咋的了?这个女人怎么用这种口气说话?他们没敢接茬,只说高总稍后会打给你,便挂断了电话。
可是电话马上又响了起来,还是西施,扒仔无奈只得又接听。
“不要挂断我的电话,我就这样一直等着高寒接听!”上官茗茗语气很硬。
扒仔们感觉事态严重了,只能又喊高寒。
高寒围着浴巾快步走出浴室。他的担心就是多角度了,闵州人、被自己抢过码的档口、叼金姐、无意中得罪的某人、甚至……甚至此刻朴东旭都在他脑子里闪了一下……难道她那边有事?
他急忙停止擦头发,接过电话口气满是关心,“喂,咋的了?你那边没事吧?”
听见高寒的声音上官茗茗长出了一口气,甜润地说:“很好,你没事就好!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
高寒心里一热,“我能有啥事儿,就真有事儿,这几条死狗也不能把老子如之奈何!你等一下。”
他的口气十分嚣张霸道,三个扒仔一听,都停止了交谈,一齐不解地望着他。
高寒手持电话把脸一沉,凛然地说:“哥儿几个,忘告诉你们了,老子是端码的。今天你们出的码太少了,不值得一端。你们今天也没赔上,给你们老板通报一声就滚吧!”
说完,他对电话那头的上官茗茗说:“你睡吧,我也困了。”
三个扒仔蒙头转向,互相对望。少顷,一个扒仔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上官茗茗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不行!我不放心,你到我这里来!快点儿!现在就来!快点儿!我把地址发给你!”
高寒心下感动,不忍辜负她的好意,迟疑道:“也……行,我一会儿就到。不说了。”
高寒挂断电话时扒仔也给老板打完了电话,三个人都站了起来,那个打电话的扒仔说:“高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大老板也是你们东北的!咱们来日方长,再见!”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高寒把他们叫住,很慷慨地说道:“这样吧,证件和欠条明天给我送来。你们要是没啥活动,房间可以给你们住一晚,但是别动冰箱里的东西。”
“不用了高总,明天再联系。我们走了,谢谢。”三人开门离去。
高寒正在穿衣服,上官茗茗的电话又打来了,问高寒是否收到她的微信?高寒说一会儿看,挂断电话下楼。
电梯里高寒翻出上官茗茗的短信:濠景酒店,210房间。
他还真不知道这家酒店在哪儿。上了出租车,司机说濠景很近的。坐在车里,高寒心绪激荡。是个男人对女子的邀约都会非常敏感,因为它预示着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即将上演。但在高寒心中,上官茗茗是位兰心慧质的高雅女性,出身高贵又那么的美丽,是自己高攀不起的名媛,同时也是理想中的爱人。而且从上官茗茗的举手投足和一颦一笑,都暗示着她喜欢自己。
高寒忐忑了,不敢想了,他认为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总觉得还不到火候,缺少一种美妙的衔接。如果就这样顺其自然地任其发生,那么,会不会像一锅没焖好的米饭,有点夹生了?糟蹋了美妙的感受和节奏?更重要的是,自己会不会成为一段悲剧的始作俑者……
车窗外夜风吹过,高寒满面消沉。
濠景酒店确实不远,转了半圈人工湖就到了。它建在主教山的半山腰上,是一家没有娱乐场的酒店,只有三层楼。柔和的灯光从窗子和门厅弥漫而出,点缀着夜的宁静。
高寒无心欣赏酒店的豪华,快步上了二楼。他刻意调整几下呼吸,然后敲了两下210房间。
房门马上打开,身穿丝质白色睡裙的上官茗茗娟秀地站在门旁,眨着大眼睛,亮亮地看着高寒。
但,笑容刚在唇角绽开,她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腾地红了,低头抱着胸转身上床,并且拉上了被子。
霎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瞬间涌满了整间屋子,好像再浓的关切也不适宜在这个时候表达了,上官茗茗静静望着高寒。
这是一间只有一张大床的房间,灯光柔和适中,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女人香气。
突兀在门口站了几秒钟,高寒一句话也没说,很自然地走到床头,看了一眼上官茗茗,掏出手机、摘下手表,跟夹包一起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他走到衣柜前,迅速脱下西装和衬衫。
上官茗茗在被子里紧张地“喂”了一声。
高寒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问:“怎么啦?”
上官茗茗圆睁着黑亮的大眼睛,厉声说:“你在干嘛?”同时,双手向胸口上紧紧地拉着被子。
高寒无辜地瞅了她一眼,理直气壮地说:“睡觉啊!”
可能再晚几秒,上官茗茗就得叫起来,或怒喝,或别的什么反抗动作。但高寒没给那几秒,此时他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平角裤,一出溜,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如,直接钻进白色丝绒大被里,侧身背对着上官茗茗躺下,顺手拧灭台灯。
两分钟不到,这小子睡着了……
看看,多可怕的定力啊!这种情况下高寒竟能强迫自己安然入睡。当然了,他实在太累、太困了。
直到确定高寒真睡着了,上官茗茗才听到自己刚刚恢复正常规律的心跳声。她放下捂着嘴巴的双手,眼睛也睁得不那么大了,静静地看着旁边被子上凸显出的匀称轮廓,轻轻拍了拍胸口。
在她的鼻息里,房间顿时涌动起强悍的、纯粹的、极具安全感的雄性味道……
上官茗茗这种女人追求的定然是严肃的爱、执拗的爱、不可亵渎的爱,绝不是草率轻浮的快餐型爱情。她多么需要仪式感啊!可是,就在刚刚高寒脱衣服的时候,她除了喝问一声之外愣是没做出任何反应。这是为啥呢?她自己也弄不明白……
好在一切尽在不言中,高寒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大床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令人心神舒畅。高寒没做梦,连身都没翻,睁开眼睛时,正好看见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他拿起一看,上午九点一刻。一扭脖子,他看见上官茗茗靠在床头,手中捧着一本深蓝色装帧的精美小说,静美得像一朵水仙。
“唉呀我靠!这觉睡的,真他妈香!”高寒放平身体,伸展着两只肌肉凸显的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醒了?我都洗漱完了,看你睡得那么香,没忍心叫你。酒店的早餐可好了,十点钟结束,我带你去吃吧!”
上官茗茗并未责怪高寒言语粗俗,恬笑着,呵气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