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收尸?
大可不必。
江霁睁着一双死鱼眼,眼底的怨念快要溢出来,“有没有可能,我本来活得还不错,只要你们别每次都、误、伤、到、我!”
最后几个字,她忿忿地加重了咬字。
“说好的加入调查局就可以安稳养老……”她撩起额发,让应淮瞧见她新鲜出炉的工伤,又摸了摸还在作痛的尾椎骨,悲哀道:
“我真的还能活到那时候吗?”
这一天天的,不是菜鸟同事砸她头,就是暴躁上司折她腰……她的体质才20啊!
落后全国98.1%的用户啊!
就不能轻拿轻放吗!
应淮被江霁的怨气冲了一脸,那张英俊摆烂的俊脸难得有点懵,想了想:“回去给你放假?”
滴!
怨念消除卡。
江霁扭捏了下,“好嘛,你说的哈。”
应淮觉得有些好笑,怕又把对方惹毛,便忍住了,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一声,故作认真,“你进来后看见了什么?还有没有遇到其他人?”
江霁顿时也认真起来,把进入鬼域后,遇到了卢艺和亚莉克希亚的事稍加润色后讲了出来,但没有点明亚莉克希亚的身份……她只是个刚加入调查局的普通人,这不是她该知道的范畴。
反正应淮这家伙阴暗多疑,应该能猜到几分。
她说话的时候,应淮就支着头安静听,视线顺着那与雪色辉映的红绳,飘到了少女红肿淡青的额角,听江霁把上山县的前尘旧事娓娓道完,才像对待小动物一样懒洋洋地拍拍她的头。
“嗯,干得不错。”
江霁:……?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不是……这家伙真的有在听吗?
不等江霁质问出声,应淮已经偏过头去,双眸微微阖上,似乎是在确认什么,而后站起身,高大的阴影将她笼罩,“有东西来了,先离开这里。”
不是不能应付,但他得顾及这里还有个易碎且记仇的江霁。
向来都是不惜一切代价,和诡物不死不休的应淮,难得有了让他顾虑和头疼的生物。
“诶诶~”江霁一把拽住他裙子,“可以再等等。”
对上那双黝黑微讶的眸子,江霁蔫儿坏地眨眨眼:“你信不信,卢家今天摊上事儿了……”
算算时辰,那些家伙应该已经寻过来了。
江霁之前从鬼宾客的交谈里捕捉到一条重要信息:方卢两家交恶,已经明里暗里斗了许多年。
本来准备找机会带方禾逃出卢家的江霁,顿时改了主意……她要把上山县的水搅浑!
见对方神秘兮兮地卖起关子,应淮只是微挑了下眉,也没有多问,顺着手腕的力度又坐了回去。
黑发青年长腿散漫地支在床榻上,有些舒展不开,不是很开心地啧了一声。
桌上的那只喜烛终于燃尽,化作一堆红泪。
屋内彻底陷入了黑暗,当双目无法辨物时,其他的感官反而更加敏感。
清冽干净的雪松气息萦绕在鼻尖,明明味道很淡,却又挥之不去。江霁揉了揉发痒的鼻子,不自在地打了个喷嚏。
不多时,三道浓郁的阴气悄然出现在门外,纸糊的窗户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团血迹。
那团血迹在窗户上不断蔓延扩散,很快就扭曲成了一张剪纸窗花。
这剪影并非常见的草木花卉,和各种祥瑞图案,而是一张血红逼真的鬼手,窗户纸被血迹打湿后越发脆弱,正当那只血淋淋的鬼手准备穿过这扇窗户,钻入房间里时,院外出现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