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郁梵音大声反驳。
蔺徐琦知道齐夕会医,很痛快地让到一旁,郁梵音也不再说什么。
魏盛御低声跟齐夕说,“你看看怎么回事,不要有负担,尽力而为,医生很快就到了。”
齐夕点点头,然后半蹲在郁项身边把脉。
脉象浮动有力,老爷子有心疾,脉象也符合该有的特征。但是看郁项的脸色就很奇怪,不像是因为心疾晕倒,倒像是中毒。
这时回房拿药的许雯雯回来了。
径直走到魏盛御身边,柔柔地说,“魏大哥,甘露丸拿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拳头大的锦盒,打开就看到一颗白玉色的药丸,凑近还能闻到一股药香味。
魏盛御没有伸手,而是看向了齐夕。
蔺徐琦倒是着急地上前一步将药连盒子一起,拿到了手里。
“弟妹让一下,我给外公喂药。”
蔺徐琦拿着那药一靠近,齐夕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是……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颗药,熟悉的颜色,熟悉的味道,那确实是甘露丸,但是怎么会在这个世界出现呢?
蔺徐琦已经蹲下,拿着药丸就要往郁项嘴里塞。
“不能吃。”齐夕大喊一声,伸手拍掉那药丸。
药丸像小球一样,掉落在地,又滚到了桌子底下。
郁梵音一看她的动作,瞬间暴怒地推开齐夕,“你干什么,知道那药多珍贵吗?”连忙跑过去要捡起来。
魏盛御眼疾手快一手拦住了被推开的齐夕,“怎么了,那药有什么问题?”
魏盛御知道齐夕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而且他也觉得这么仓促地吃药不对。
郁梵音捡了药回来,又要往郁项嘴巴里塞,齐夕看着她冷冷地说,“想让他死,你就喂下去。”
荼芜香是汉朝时,一个名叫波戈国的小国家进献的香料。据说焚烧的时候,熏到衣服上,香气久久不散去,香灰撒在地上,地上的土石都会沾满它的香味。
更夸张的说法是,它还能让腐朽的树木重新生根发芽,让人返老还童……
这些当然是无稽之谈,但是荼芜香有一种成分,会麻痹人的神经,比如有心悸的人会因此陷入昏睡,状似晕厥会中毒。
只要等香味散去,人自然就醒过来。
而甘露丸,齐夕不知道她师父医圣研制的药,怎么会在这个世界出现。而且甘露丸里面有一味药,如果和荼芜香混用,那就会形成剧毒。
郁项本来没事,如果吃甘露丸,那就真的就是中毒身亡了。
郁梵音被她的话吓住了,要喂药的手不自觉地放下,但是还是看齐夕不顺眼,梗着脖子说,“你胡说八道什么,这药是许卫贤大师亲自所制,怎么会有问题。”
许雯雯也是满脸的不认同,更生气齐夕拍掉甘露丸,“我爷爷的药不会有问题,你知道这药有多珍贵吗,千金难买。”
魏盛御护犊子,“外公病情不清,忌乱用药,等医生过来诊断再说。”
郁项的随身医生很快赶到,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由佣人带进来,一路小跑,徐鹤礼也是满头大汗。
众人看到医生来,赶紧让开。
魏盛御看到是徐鹤礼医生悬着的心落了大半,徐鹤礼是名医,师从国医,也是现在服务这些重要人物的特聘医生。
徐鹤礼见郁项还是躺在地上没有移动,心里松了口气,生怕这些个年轻人没轻没重乱移动病人,没事都得出事。
他掀开郁项眼睛看看,然后又拿出听诊器听,又上手把脉一番,然后露出奇怪的神色。
“咦?”
魏盛御问,“徐医生,我外公怎么了?”
徐鹤礼又搭一次脉,结果还是跟前一次诊断一样,然后看着满屋子的人淡定地说,“老爷子睡着了。”
一屋子的人都呆滞了,怎么会是睡着了呢?
魏盛御低头看向齐夕,眼里是询问意思。
齐夕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果断点点头,“确实是睡着了。”
这结果,让大伙有点接受不了,郁梵音更是哭得泪眼模糊,此刻眼睛都是红肿的。
许雯雯不太相信这个结果,焦急地说,“那郁爷爷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徐鹤礼皱着眉看着一屋子的人,怎么这么多人堵在这,“房间狭窄,你们这么多人在这空气都不流通,可不就呼吸不畅,脸色难看。”
许雯雯被下了脸,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有些失望,事情似乎并不如她预想的那样,用甘露丸救郁项。
蔺徐琦一听只是睡着了,问了徐鹤礼后,就直接把郁项抱起来,放到房间的床上,然后细心地给郁项盖好被子。
郁梵音受不得委屈,对齐夕呛声,“你刚才胡说八道什么,咒我我爷爷。”然后把甘露丸放在手心递给徐鹤礼看,“徐医生,您看看这药,有人说这是毒药。”
徐鹤礼一眼认出,是很珍贵的甘露丸。
“不是毒药。”
许雯雯又问,“那郁爷爷吃下去会不会有问题?”
两人一唱一和对着齐夕开火。
徐鹤礼拿在手里,闻了闻,然后说,“应该不会。”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向齐夕,郁梵音幸灾乐祸的表情都不做掩饰。
许雯雯委屈地看向魏盛御,“魏大哥,我也是想帮郁爷爷,谁知道齐小姐居然这么不懂事,不仅扔掉珍贵的甘露丸,还诬陷我的药有毒。”
魏盛御双手揽着齐夕,一副保护姿态,对许雯雯的话不置可否,“那又怎样。”
一副护犊子到底的模样,让众矢之的的齐夕露出了笑。用手拍拍魏盛御的手,示意他松开。
“我没说你甘露丸是毒药。”
齐夕往前一步对蔺徐琦说,“麻烦表哥去看看外公床旁边的香盒里,是不是烧着什么?”
蔺徐琦依言上前,打开一看,只见有一小团未燃尽的香料,还带着点点烟。
老爷子睡眠不好,时常会燃些香料助眠,大伙也都习以为常,所以一进门都未觉得奇怪。只不过齐夕的鼻子比一般人敏感,而且还是她熟悉的香料,才察觉出不对。
徐鹤礼也走上前去看,一看大吃一惊,“这香料不是我制作的,里面怎么加了别的东西。”
徐鹤礼捏在手里仔细辨认,然后突然脸色大变,“荼芜香!”
齐夕见他认出来了,也不再多嘴。
“有什么不对吗?”魏盛御也上前问。
徐鹤礼低头又一次辨认,然后后知后觉地说,“荼芜香加甘露丸,里面的成分一合并,可不就是剧毒。”
“毒?”蔺徐琦不敢置信。
徐鹤礼点点头,“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