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没有正眼看他!
他一定要让自己进入她的眼底!
司空煦用手指轻缓地将岑纯的头转向他。
乏力反抗。
只是。
不想被别人打扰到思绪。
她静默而怠倦地闭上眼睛。
留给司空煦的是——
脸庞澄净的泪珠。
她的思绪飘至一片极致的幸福中……
“怎么还像个孩子,这么不小心。”
柏岸横抱着岑纯,微显生气地看着她骨折但已用小夹板固定了的左腿,一边走回家,一边第十五遍轻责到。
“不怕啦,因为岸是医术最精湛的医生,我一定能好起来的,对不对?!”
岑纯丝毫都不担心骨折的左腿,她闪动着明丽的大眼睛,徜徉着笑意,又轻又快地说到。
柏岸静静地轻笑着,叹息着,摇摇头:
“真拿你没办法!”
顿了顿,柏岸俯头看着怀中的岑纯说到:“小纯,我搬到你家住吧,这样方便照顾你。”
岑纯撅着嘴,眼里藏着欢笑,佯装困惑说到:
“嗯……岸,我猜一下,你其实是想打什么主意,嗯?……什么主意呢?我的岸,其实在想……”
柏岸一边听着她的话语,一边轻轻地、静静地笑着,突然,他俯下头,在她如花瓣般柔软的唇片上留下一个唇吻。
“就是想这样啊。”柏岸眼中含着笑,温柔地凝看着她。
桂花树旁,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也漂浮进他们的心间。
他们温柔地,蜜甜地笑着凝看着彼此。
这种温柔让他们心神荡漾,这种甜蜜一直在他们的身心慢慢浸散蔓延。
直到岑纯羞涩地笑着,咬着唇,迅速地掀扯开柏岸的西装外套,将脸庞埋藏进其中,身体不断抽动着暗笑……
……
……
柏岸正在房间里研究病人的治疗方案,而岑纯想让柏岸陪她。
她坐在大厅里的钢琴旁,一边弹出一串串噪音影响他,一边透过门缝隙回头看看柏岸的反应。
柏岸清楚了她的意图后,将工作资料拿在手上,肘立撑在桌面上,微笑着看资料,佯装出一副故意不理会她的神态。
岑纯看着他一副不理她的模样,满腔气愤地滚动着轮椅,推开门,到他身边后,一把抽抢出他的工作资料,嚣张地凝视着他。
但是。
柏岸却若无其事地仍然将肘支撑在桌面上,像手中还拿着资料一样,静静地微笑着,看着前方的空气,像仍在看着资料一样。
静窥她一眼。
她哭丧着脸,嘟着嘴,愤愤地瞪着他。
走到她身边,柏岸轻轻地搂住她的肩头,轻笑着说到: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陪你了!”
岑纯侧头不看他,撅着嘴,“你走啦,我不要你管!”
“小纯,别生气了,我逗你玩的,小纯——小纯——”
柏岸搂紧她的肩,在离她侧脸极近的位置,轻声说到。
终于岑纯受不了他温柔的,撩人心弦的低呼声。
转头看向他。
却使得两人双唇碰在一起。
这个吻浓烈而火热。
柏岸闭着眼,沉醉在灼热的吻中!
岑纯却——
睁着微笑的双眼,仔细欣赏柏岸沉醉的模样。
柏岸辗转亲吻着她,他的唇滚烫滚烫,这个唇吻的力道也已开始加深,他的呼吸也开始烫热急促,他的心脏紊乱地跳动,双手将她抱得更紧了,好似要融为一体般。
终于,岑纯身体抽动着笑了。
感觉到她的异常,柏岸恍惚地睁开眼,放开她。
她咬着唇,一副贼笑的模样。
了解了原因,他极其尴尬轻咳一声,再出离了狼狈地侧过脸背对着她说:“小纯原来这么坏……”
……
……
深夜时分。
柏岸因为一天都在为病人做手术,疲倦地沉睡着。
但是他手机来电铃声锲而不舍地响起,好像誓要将他吵醒!
“怎么了,小纯?……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柏岸倦意的声音中却依然饱含柔情,
“岸,我睡不着,我想听到你的声音。”她低低的声音中有沮丧,又有淡淡地撒娇。
“我的小纯,原来还是这么傻的傻姑娘啊……”
柏岸倦意已很浓重,他说话的声音愈来愈低。
岑纯低下头,笑笑,忽然她看向窗外的星空,突然,闪着比星星还要明亮的双眼:
“岸,今晚的星星怎么那么璀璨,月光也显得那么浪漫,你看到吗?”
“是啊。”
柏岸撑开睡眼,半清晰半朦胧的眼看向窗外的星空。
“岸,我们去星空下聊天,好不好?”
“嗯?”
“好不好?好不好嘛?”
柏岸带着一抹无奈的笑容,在床头倦怠而无力地撑坐起来。
“好!好!我马上过来找你。”
他在医学上的技术也已经是登峰造极,在医学界的各个领域都绝伦逸群,但是面对着她,他根本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
……
刹那间,岑纯的双唇灼热!
霍然睁开眼!
见——
司空煦闭着眼,如痴如醉的模样,享受着与她浓烈的吻!
岑纯惊骇,用尽——
用尽了——
身体虚弱的气力,推开他!
心神恍惚地睁开眼。
“喂!?是你闭着眼,等我去亲吻的,我只是应你的要求……”
无奈满溢!
岑纯闭着眼,无力地摇头,将头转向没有他的一边,继续她的沉默不语。
司空煦却将她转过来,面对着他,右手轻抚住她的头,在离她眼睛极近的位置,充满柔情地问到:
“我们再继续?”
她迎上他的目光:
“只有禽兽愿意继续。”
声音平静但可以听出一种恼怒。
司空煦松开他的右手,坐上石桌,笑道:“还不至于吧!你的身价不至于这么低吧?!”
他似乎听懂了,她面对着被恶作剧地吻了之后,在对他生气的同时,也在借禽兽这个词在贬低自己。
“你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司空煦变得异常认真,继续好奇地问到。
岑纯紧抿着唇。
是吗?她应该要喜欢自己吗?她真的足够好吗?那为什么柏岸不喜欢她了呢?
“我拜托你安静一会儿,好不好?”
无力沉痛地乞求道。
她只想静谧地……
不被打扰地……
让她再在回忆中看柏岸一眼……
再看一眼他温柔笑脸……
再看一眼他静静凝看她的眼神……
再游历一遍他们这十五年来一起经历过的事……
司空煦浓黑的眉毛高扬了一下,终于,他眼睛看向前方,同意她的话语一般点点头。
“好!好好地安静休息吧!”
但是,瞬间,又转头问到:“我能否有幸知道你的名字?”
岑纯低着头,紧锁着眉头,闭着眼,沉默以对他的问题。
失望。
她这是干什么?!就那么不爽他?难道是,是他开车撞了她,所以她讨厌他?
护士拿着一个吊瓶向他们走来,她模糊的视线又落在护士的白色长外套上……
静默地……
良久良久地……
司空煦仔细观察着她情绪的变化。
为什么她每次都对着护士的白色长外套游魂呢?
而且。
眼泪还会无尽地涌现!
原来,老医生早就看出了她的心绪很抑郁,她暗沉的情绪反应,是不是留在医院,看到医生和护士的白色长外套,时刻都在提醒着她什么呢?
是在提醒她只能坐在轮椅上生活了吧。
医院是个调养病情的胜地,但是对她来说就未必是很好的胜地……
医院不适合她调养,那要去哪里呢?
骤然,司空煦想到了一个休养胜地,不禁哑然失笑。
司空煦单膝跪地,替她拭去眼泪,却没有安慰她的眼泪。
岑纯缄默不语,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护士的白色长外套上,好像沉浸在一个属于她的天堂里……
一个已没有续集的天堂生活……
一个有眼泪的天堂生活……
直到护士换好输液瓶,离开,她的目光开始散开……
仿佛有什么东西也随之消失了……
消失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
司空煦从口袋拿出柳叶眉给他的手机,在她眼前打破她沉默地晃了晃。
岑纯认出那款手机是她的,她的焦距即刻集中。
手机已经是她跟柏岸最后的一丝联系了。
如果柏岸打电话给她呢?
她一定……一定不要错过!
顿时,她像有了生命的能量一般,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向着司空煦大声喊到——
“还给我!”
司空煦不禁被她激动的情绪反应震慑到,但她总算将注意力移开,没有再发呆泪流了。
他吁一口气,坐上一旁的石桌,一副轻松随意姿态地说到:
“肯定要还给你的,但是先借给我用一下,行吧?”
说着,在岑纯的手机上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他自己的手机立刻响起,他狡黠地笑到。
“现在我有你的号码了。”
“名字呢?”
司空煦将号码存进手机电话簿,侧头看向她,问到。
她沉默又微恼地直视他——
却错看见——
他的脸型和五官……
怎么好似鬼斧神工般精心雕刻出来的一样,不然,怎么会帅到摄人心魄!?
他的肌肤……
有如高山雪莲般的纯白。
他墨黑的眼珠仿佛是黑曜石在闪光,让她觉得有些伤眼。
在他巨帅的面庞中,浮现出一股随意不羁的风格,有如风的形状一般难以把握和琢磨不透。
他本人要比电视荧屏上的还要帅。
司空煦起身离开桌子,在四周,思索着踱步:
“唉……又以安静无声的回答丢给我……你的安静犹如静谧的早晨,而早晨浓雾一般的纯白,也就像你……就叫晨纯吧!这个名字还不错,姓什么好呢?”
他迅快地走到她身旁,在病床边下蹲,眼里有种难以掩饰的不羁笑意。
“要不就随夫姓司空吧?!”
她无趣地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看着他。
“小姐,想要你的手机,就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司空煦凑近她,低低地,带着笑意说到。
他们面对着面,相距零点几厘米的距离地相互看着。
迷媚的笑意望着她,岑纯平静地垂下睫毛,从他手中抽出他的手机,将“岑纯”键入。
“岑纯——”
“岑纯——岑纯——”
嘴角爬上笑容,司空煦满意地站起身,反复叨念着。
原来她叫做“岑纯”!
他将她的手机递给她。
“岑纯小姐,我们明天出院。”他用已经决定了的口吻说。
岑纯面无表情。
没有问去哪里,仿佛去哪里都是一样,一样承载着她溃然决堤的痛!
司空煦后来发现,不知道是因为她没有食欲,还是因为他开车撞了她而讨厌他,他做的饭菜,就连尝一口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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