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真先去了照相馆。店里早上刚开门，没有顾客，也没见老板何志高的身影。孟真朝着暗房方向喊了一声：“何老板！”何志高还真在后面的暗房洗照片。听到有人叫名字，放下手头的药水出去看：“哎哟！小孟同志！可终于把你等来了！”何志高见到孟真，双眸发亮，嘴角都快咧到耳根。财神爷来敲门啦！自从照相馆推出了主题艺术照套餐，还在橱窗前挂了几副样片后，女同志们的拍摄情绪空前高涨。尤其是经过文工团女同志们口口相传，拍摄预约订单都排到了两个月后。不过顾客是约上了，但化妆师没到位，他就没办法开始拍摄。孟真今天也是为解决这个问题来的。她现在在市里有落脚处，可以多待一段时间。先连轴转几天，解决一部分订单，再抓紧时间培养专门的化妆师。上次她就拜托周欣月帮她找想当化妆师的女同志。两人约了下午在照相馆见面，到时看看是什么情况吧。孟真对何老板道：“最近一周我都在市里，可以先拍一部分顾客。”“行，我现在就去通知最近一周预约拍摄的顾客。”何老板当然愿意，转头就赶紧去给顾客打电话。趁着空档，孟真从随身行李箱里面拿出一台单反相机，等何老板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摆到了柜台上。“老何，这相机算我入股的诚意。”何老板当然是识货的，看着那台黑色泛着金属光泽的机器，舌头都开始打结：“这、这、这是佳能单反小日本的货”他只在托人带回来的外国摄影杂志上见过。目前世界上技术最先进的相机。“嗯哼”，孟真眨眨眼，“现在它是你的了。”“天呐！天呐！”何老板抱着相机亲了又亲，激动得像个刚尝过糖果滋味的三岁小孩。这入股诚意太大了！把他卖了不知道能不能值这么多钱孟真看了看时间，距离第一波顾客上门已经快了：“老何，淡定。我先给你讲讲使用技巧，咱们一会儿拿顾客练练手。”她空间别墅里各种长枪短炮的单反，十个明星站姐都用不完。而且她还没告诉老何，这种单反可以直接连打印机，都不用去暗房洗照片了。不过现在还是悠着点吧，别一下把人吓撅过去了。孟真手把手给何老板演示了一遍相机各个功能键的使用。何志高是个标准摄影发烧友，没一会儿便能游刃有余地利用单反的各种功能。他拿着相机兴奋地到处练习。边拍边感叹：“太神奇了，拍完马上就能在屏幕里看到成像，比胶卷机方便多了！”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单反技巧，周欣月倒比顾客先上门。“孟真！”伴随着欢快的语调，一个轻盈的身影跑上前一把抱住孟真的细腰。周欣月看着眼前大半个月没见的人，眼睛亮晶晶的：“太好了，又能跟你见面了！你怎么又变美了呀！”自诩嘴甜的孟真，第一次遇到比她还能说会道的。她捏捏周欣月的鼻子：“你呀，太会说话了！不过你最近也变很美哦，而且今天的妆不错！”周欣月今天精心打扮过，用的就是从孟真那儿买的化妆品。她分享起自己这段时间天天化妆的心得：“哎，我发现化妆好像也挺简单的，我现在手法熟练很多。”孟真很赞同，本来化妆就是靠练出来的。想到下午的拍摄，她提醒道：“对了，有找到想学化妆的同志吗”说到这事儿，周欣月拍了拍胸脯，自信道：“你看……我怎么样”“你”孟真杏眸微张，真有点吃惊。周欣月不是工农兵大学的学生吗毕业之后还管分配工作，要是往化妆师发展的话，完全是另外一条路。周欣月却很坚定：“对！我打算学化妆，我想当你说的那个什么化妆师！我已经说服我爸妈让我休学一年，先按我的想法试试，如果不行我就乖乖听他们的安排。”周父、周母都是体制内职工，单位是普通人想进都进不去的。他们当然也想自己女儿往体制内发展。原本都计划好了，等周欣月工农兵大学毕业分配的时候，找人活动一下，把她分配到那种清闲又待遇不错的岗位。女孩子嘛，最后的重心肯定在家庭上，有份稳定的收入就可以，没必要去那种勾心斗角的岗位厮杀出一条路。哪知道周欣月压根就不想按父母规划的方向走。自从她认识孟真之后，才发现原来女孩子也可以把兴趣和事业融合在一起。尤其孟真在给她们化妆、拍摄、讲穿搭的时候，整个人好像在发光。那种状态深深吸引了周欣月。她本来就爱美，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穿衣打扮，现在有机会把变美当成事业，她当然要试一试。既然周欣月父母都已经同意，孟真自然也不会再反对。“你自己想好就行。我们虽然是朋友，但做生意又是另一码事。第一个月是培训期，没有工资，但是会送你一套专业的化妆用品。一个月以后会有考核，如果通过的话就能正式加入我们，每个月会有基本工资+提成。”周欣月答应得特别爽快：“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投入化妆学习！”孟真摇了摇头，一看这就是没经过社会毒打的人。还好她不是啥无良资本家，不然就这样的小白，一压榨一个准。两人商量着，正好第一个预约的顾客上门了。何老板上前跟顾客核对好信息，然后就带到了化妆室。因为孟真之前和何老板已经制定了详细的经营计划，现在照相馆的布局焕然一新。进门处有个接待区，相当于照相馆前台，后面的房间变成了化妆室和拍摄室，还有一个洗照片的小暗房。孟真拖着黑色的手提箱，带着周欣月也去了化妆室。顾客是位十八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