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内人声鼎沸,跑堂的吆喝声与碗碟碰撞声此起彼伏。沈蕴执起玉箸,在蒸腾的热气中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姜映雪碗中。
“尝尝,这里的鱼味道不错。“他温声道:“那日你来醉香楼,似乎还没吃就走了。“窗外传来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混着蝉鸣阵阵。
姜映雪尝了一口,点点头:“确实不错。”
话音未落,一块桂花糕又落入碗中。
“这个桂花糕我特意为你点的。我记得以前你老是惦记我宫里头的桂花糕,三天两头就往宫里跑,嚷嚷着要开小灶吃我这儿的桂花糕。”
姜映雪笑了笑:“太子哥哥,你是聪明人。你八面玲珑,爱慕你的女子数不胜数,我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你应该知道我当时的用意吧?”
沈蕴缩了缩手,垂下眉眼,轻笑了两声。
“抱歉,是我辜负了你。”
屏风后,晏川握紧了手中的茶杯。茶汤在杯中晃动,倒映出他紧绷的下颌。每一句话都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心口。
姜映雪拎起青瓷茶壶,壶身已经微温。她唤了几声,回应她的只有楼下食客的喧闹声。“
“这醉香楼生意怕是太好了,店里人手忙不过来。”
她起身时裙裾轻摆:“无妨,我出去找他们。”
说着姜映雪便出了门。
刚左拐没走两步,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带入隔壁的雅间。
门扉“咔嗒“合上,晏川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后背抵上雕花木门,姜映雪下意识屏住呼吸。她愣了愣,却又不敢发出声。
她猛地偏过头去,温热的吻便落在了颈侧。姜映雪能感觉到晏川的呼吸灼热而急促,他的手掌紧紧扣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痕。
“你怎么了...“她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音:“隔壁有人。“
“我只是觉得,“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殿下太狠心了,又要抛下娘娘。“这句话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够了晏川...“姜映雪叹了口气,抬手给了他一个脑门崩。这个动作太过熟悉,以至于两人都愣了一下。她趁机推开他,拉着他往隔壁房间走时,发现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推开门的瞬间,沈蕴的目光在晏川身上停留了片刻,先是一惊,随后是释然。
“看来许兄的伤好了许多。“沈蕴的声音依旧温润,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扫过晏川略显凌乱的衣襟。
晏川立刻行礼,动作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处:“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草民?”
姜映雪忍不住扶额,她无奈地撇了撇嘴:“他伤口是好了,但是脑子没好,失忆了。“
“所以我便趁着他失忆,“她眨了眨眼:“说他家被抄了,所有人被贬为奴籍,是我收了他。“
这句话说完,屋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沈蕴:......
窗外的日光斜斜地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