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他应听得出其中深意，然而他真不敢确信这是真的！

就如同得知买了张彩票，竟中头彩一般令人匪夷所思。

“偌大的秦朝各地郡县，只依赖两三个总、分社如何支撑得住？”

“每一郡设置一个分社！每个地方都应该要有报道的声音。”

此时脚底寒气上涌让他搓脚暖身。

“柳相，你的意思是......”

“难道您不再顾虑举贤堂曾经的事了？”

听到此话，老成持重的焦曹顿时眼泛湿润，心头震动不已。

他自认为阅遍人间世态炎凉。

而今柳公这份超乎想象的信任令他敬畏惶恐万分。

柳白擦完脚，直接盘腿坐下，淡淡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本丞相身为大秦的执掌者，如果连小小的举贤堂那点过往都看不清，如何统领整个城市的运作和规划？”

“你今天来的时候一脸慌张，恐怕最担心的是，本丞相对举贤堂是否有了怀疑，甚至是忌惮。”

“然而，举贤堂一直以来忠于大秦，为何要心生忌惮呢？”

说到这，柳白认真地看着焦曹，眼神中满是赞许。

不得不说，老头确实尽力了。

在这个左右为难的位置上，他依然坚守岗位，如今甚至还请示开办分社……

在柳白的心目中，未来的大秦城市报刊业至关重要，不仅仅是为了舆论宣传，更是为了传播文化和精神建设。

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绝不能放弃！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焦曹的做法显得过于阿谀奉承，但柳白心中有数——拯救举贤堂的最大功臣并非自己，而是眼前这位老人。

纠正一个体系内的错误远比单纯的勤勉努力要困难得多。

“柳相……”

焦曹双眼泛泪，直接起身，郑重地走向厅堂，然后恭敬地跪下磕头。

这位七老八十的老前辈，声音哽咽。

萧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陈平，却不发一言。

两个长期驻扎在丞相府的聪明人自然懂得，这一切不过是自家大人精心布局的‘收心之计’罢了。

从一开始，大秦日报社的发展就已经被纳入了柳公的整体规划之中。

而焦曹……不过是这计划中耀眼的一抹光芒而已！

柳白见状，故作严肃地道：“焦老头，日后再在丞相府跪啊拜的，我会亲……不对，是要把你踹出去！”

“努力工作吧，报社扩张从富裕地区开始，先开分社，通过盈利进行循环投资。

争取用一年时间让全秦国百姓都看到我们的报纸，而且还要足额缴税！”

这句话出口，甚至连一向沉稳的萧何都被震惊到了。

从一个总部覆盖全国，同时还得保证税务问题顺利解决……这项任务简直跟御史大夫赵怀真的造船令一样艰难。

可即便如此，焦曹猛然抬头，眼神坚定：“主公如此重视，焦某必尽全力，粉身碎骨也要完成您的期望！”

“去你的！我需要的是报社，哪有时间和精力顾及你那个什么粉身碎骨，难道还想让我吃饭时候配着你的骨灰吃？”

柳白也无奈地笑了笑。

这家伙总是一不小心把话扯到生命的终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