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各种传说之中,昆古尼尔是必中的!
这种异能简直比镜瞳还要犯规,它拥有着直接更改世界的能力。
黑月此时此刻有些怀疑,面前的这位“奥丁”,是否真的是神明降临。
面前的奥丁身边的空间破碎,重组,仿佛在印证着黑月的想法。
黑月露出了一抹苦笑,自语道:“真蛋疼。”
黑月的手一挥,黑雾散开,本来将他与奥丁笼罩其中的黑雾散去了。
奥丁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黑月为何撤去那片黑雾,但在奥丁这一愣的瞬间,黑月身形爆退,他抓住琉星的肩膀,一手抱起失去意识的九月,向后方猛冲。
奥丁似乎没有从黑月的逃走中反应过来,他在原地并没有行动。
黑月带着琉星与九月向着他们身后的一道光点猛冲过去,而此时奥丁也似乎刚刚意识到黑月要逃走,他胯下的八足天马咆哮,一人一马向着黑月冲锋而来,如同上帝之鞭劈向凡间!
奥丁愤怒的咆哮,面具之下传出了如同闷雷一般的怒吼声,那怒吼声震荡着整片空间。
不知为何,黑月觉得这咆哮声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似乎在梦境之中,有着神明般的生物发出相似的咆哮...
但黑月没有时间再回忆了,奥丁奋力的投出了他的昆古尼尔,闪电般的光芒从神明的身上绽放,整片空间的星辰都黯然失色,漆黑的长枪带着死寂的气息爆射而来!
黑雾再一次从黑月的身上喷涌而出,如同地狱之中释放的魔兽一般扑向了昆古尼尔。
黑雾与长枪轰然碰撞,剧烈的冲击波从二者交汇之处爆炸开来,令人震惊的是,昆古尼尔停滞在了黑雾面前。
而就在这时,黑月飞身一跃,带着二人向着光点之内跳了进去。
奥丁的身体受到冲击向后趔趄了一下,他站稳脚步,看向黑月。
光点逐渐将黑月三人的身体包围,黑月回过头,向奥丁做了个鬼脸:“不打了,回见!”说罢,便消失在了光点之中。
黑雾随着黑月的消失消散在了虚空之中,半空中的长枪失去了击杀的目标,停滞片刻,跌落在了交织的光芒上。
奥丁的动作停止,没有再进一步行动。
无论是奥丁还是他胯下怪兽般的八足天马,都没有再进行任何行动。
骑着天马的神明如同发条转到了尽头的木偶,呆立在原地。
良久,虚空之中突然响起了缓慢的掌声。
“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千万年未见,你居然准备了这样一场盛大的好礼来接待我。多年未见,你的能力依然如我记忆中那般不可捉摸…南域之主,邪神·奥丁。”
说话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般冰冷僵硬,其中夹杂着一丝玩味。
听到声音,奥丁抬起了头。
他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
如果三月四月二人在这里,他们会震惊的发现,这个身影便是在失乐园向他们出手的神秘黑衣人。
奥丁面具下的金色火焰熄灭了,露出了他的独眼。
那只眼睛是和黑月相似的明亮金色,在金色的眼睛中,有着一道星空一般斑斓的竖瞳。
那黄金的独眼中并没有任何情绪,却似乎有浩瀚的宇宙凝聚于那竖瞳之中。
奥丁盯着黑衣人,良久,如同远古洪钟般的声音从他的面具之下缓缓的传出。
“我也很意外,你居然是第一个,我以为会是东西两域的光暗,或者北域那个畸形的怪物。”
他的声音宏大而又空灵,似乎带着回音,他每说出一个字,就好像有神明的万千信徒跪拜在面前诵读神圣的经文。
“我也不敢确定我是不是第一个醒来的,但看样子,我应该是第一个来见你的,这千万年来,我想你孤寂的很。”
奥丁没有作声,黑衣人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虚空之中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奥丁缓缓开口:“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黑衣人说:“我猜这千万年来,你一直守护在拉纳凯亚的入口,在那小子打开异次元之门时,我隐蔽在他们身后跟了进来。进来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们会不会碰见然后打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但我很震惊的是,你居然失手了。”
“失手?这仅是一场试炼。他很强,比我想象的强大很多倍,但如果我真的想杀他,他将不会有任何活命的机会。不过看来并没错,一切都如我想的那样。”奥丁轻抚八足天马的脖颈“说起来,还有意料之外的收获。这两个跟随他而来的少女和少年竟然会是‘光’与‘暗’的持有者。”
“什么?这我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也太过巧合了。不,与其说是巧合,更像是...命运使然。”黑衣人看了一眼黑月等人消失的方向:“他的实力确实远远的出乎我的意料,粗鄙程度也远超我的预料,素质好差,真是个痞子...我很好奇那黑雾是什么东西,说实话,如果他能够熟练的运用那种力量,我都无法战胜他。我能感受到,那黑雾压过了你的‘永恒’,是拥有‘皇’之资格的能力。”黑衣人停顿了一下,说:“不过,这样贸然出手可不是你的风格,你对他出手,却又不想杀他,你究竟在想什么,奥丁?这个少年对于我们而言,究竟是威胁,还是其他?”
奥丁没有做声,虚空之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黑衣人歪了歪头,似乎在等待奥丁的回答。
奥丁挥了挥手,空间扭动,在虚空之中凭空出现了一座门。
那道门如同一面通天彻地的高墙一般巨大,如若不是看到那门上的门环和缝隙,根本无法看出那是一道大门。门上有着极其精美的花纹,因为这门实在是太过巨大,这些花纹看起来几乎让人头皮发麻。这根本不是人类已有的科技能够制造出的精美建筑,它就像是通往神域的大门。
黑衣人在看到那门出现的一瞬间,斗篷之下突然燃烧起了两点金色的火焰。
“拉纳凯亚...”黑衣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像是看到了失散已久的家人的孩子。
奥丁看着黑衣人,良久,他开口道:“在那没有时间,没有光明的深渊之中,我等待了无数光阴。我看过星辰坠落,看过世界崩塌,我见证了无数个太阳的光芒,也见过无边无际的深渊。那是没有尽头的等待,如同走向一条不知尽头在何处的路。而如今,我终于看到了希望。”
黑衣人沉默了半晌,说:“可,不是已经离开了深渊?”
奥丁的枪猛的一甩,他胯下的八足天马嘶吼。
“地狱中逃脱的亡魂,根本无处可归。”奥丁的语气中多了些急躁,又多了些难以言语的悲哀。
这一次,黑衣人没有再回答。
虚空之中,黑衣人与奥丁谁都没有作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哀的死寂。
良久,黑衣人抬起头看向奥丁:“你难不成要凭这个叫黑月的孩子打开拉纳凯亚的大门?我承认,他在人类之中是不可撼动的强大,但身上他并没有君王的血,他也不可能坐上王座。还是你真的认为,死亡,能够阻挡君王的归来?我们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等待?”
奥丁并没有回答黑衣人这一连串的问题,而是挥动了手中的长枪,蓝银色的光流从枪尖喷薄而出,在虚空之中组成了一幅如同银河般的图画,在那图画之上,有几颗星星尤为闪亮。
“灭星已经亮起,伪装为神的逆命者妄图夺取真正的神位,逆臣仅有君王才可诛杀。”
黑衣人的声音中多了一丝不耐:“你怕是真的疯了。虽然他在人类之中是断层式的强大,也是希兰的命运之子,但我们的历史上从未有过人类坐上王座,你说让其他几位‘皇’的其中一位来暂坐王位,都比让他来接替来的靠谱。”
奥丁终于回过头正视了黑衣人:“你疯了么?让他坐上王座?我记忆之中你只有半身是金属,难不成当年他们给你制作义肢的时候顺便把你的脑子也换成了钢铁?”
黑衣人哑然,良久才开口到:“你还是这么字字诛心,好吧,我承认我的思维比较单薄,不如你给我展开解释一下?”
“恩利尔,万年的沉睡让你失去了判断能力?打开一道大门,需要钥匙便够了。你刚刚的问题,现在我不能给你答案,因为我也不敢笃定那片黑雾究竟是什么,但我可以确定...它是打开大门的钥匙。”奥丁不再看着黑衣人,他回过头凝视着那幅图画中最闪耀的星星:“况且你怎么笃定他是个人类?他的躯体中流淌着比任何人都更接近君王的血,甚至...如出一辙。”
黑衣人似乎愣了一下,接着他的声音中多了一丝震惊:“难道,他就是...”
“如你所想。”
黑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颤抖着说道:“竟然…竟然是真的,君王真的说对了,那个孩子真的以人类的姿态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了...错的,错的竟然是我们!千万年前的一切,本不该发生!”
“不该发生?”奥丁转过头看向恩利尔,语气中悲凉更甚,“你难道至今都认为那场灾难只是因为理念的不同么?不,恩利尔,我要再说一遍,那是僭越的逆臣妄图把君王拉下王座!”
奥丁的声音突然不再像是神灵的歌唱了,而是如同地狱亡魂的嘶吼一般恐怖,他的语气中带着愤怒,带着悲哀,带着怨恨,如同雷霆一般回荡在这片虚空之中。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漫长的沉默过后,奥丁转过身,长枪挥动,面前的银河消散,一条空间裂缝缓缓打开,他回过头:“而且你要知道,过去的亡魂可不仅仅有我们所见过的,还有本该被我们遗忘的。我们的对手,可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千万年前而来的怪物不仅仅只有我们,还有被记载的...可以违抗命运的,真正的逆命者。”
“这是什么意思?”黑衣人问道,但这时奥丁已经踏入了空间裂缝,消失在虚空之中。在他步入虚空的那一刻,通天彻地的大门也在虚空之中隐去。
“女王殿下已经醒来了,不过,因为君王的保护,她并没有觉醒曾经的意识。这也并非是一件坏事,你去尝试能否劝说她前来吧,若是能,很多问题或许迎刃而解。”奥丁的声音如同风一般飘荡在这片虚无的空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