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握住轴心，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等太久？是啊，我真的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邓月瞪大了双眼，紧紧盯着燕赤霞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她想要从燕赤霞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丁点开玩笑的痕迹，但让她感到惊讶和震撼的是，燕赤霞的神色竟是如此坚定不移，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一般。

这种坚定，对于邓月来说，是那样陌生却又熟悉。回想起十几年前，那时的燕赤霞也从未展现出如此决绝的态度，给过这么清晰的承诺。即便自己那么明确的暗示，他的眼神中也总是带着几分犹豫和迷茫。

然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拥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果敢和坚毅。

她曾满心欢喜地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她坚信，他们之间的约定终会实现，幸福的日子就在不远的前方等待着他们。可是，命运却无情地捉弄了她。短短几年之后，那个曾经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竟变成了一个颓废不堪的独臂汉子。

他的身躯不再挺拔，眼中的光彩也渐渐黯淡下去。就连原本昂扬向上的意气，都如同被抽走了灵魂般，消沉得如同街边那些随处可见的废物一样。尽管后来，燕赤霞逐渐从那段黑暗的时光中走了出来，身体状况也慢慢得到了恢复，但邓月却始终无法再从他的眼中看到年轻时那闪耀着希望和梦想的光芒。

邓月张了张嘴，似乎还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然而话未出口，便瞧见燕赤霞潇洒地挥挥手，步履匆匆地渐行渐远。她心中一急，慌忙起身，全然不顾形象地扯开嗓子高声呼喊起来：“喂！你别走呀，把话说清楚。”

那声音划破长空，回荡在空旷的海边。

可是燕赤霞仿若未闻，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着，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远方。邓月愣愣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一时间竟有些失神。片刻后，她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只是这笑容稍纵即逝，仿佛昙花一现般迅速收敛。紧接着，她轻咬嘴唇，低声啐骂道：“哼，这个臭男人！看在你终于有点良心的份儿上，原谅你了。不过这次，真的要快些了。”

邓月慢慢地弯下腰来，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生怕惊扰到周围的空气一般。她的视线逐渐下移，最终落在了那波涛滚滚、起伏不定的海面上。

海风呼啸着吹过，掀起层层浪花，发出阵阵轰鸣之声。

海水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邓月那张略带倦容的面庞。她凝视着水中的倒影，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曾经那个青春洋溢、充满活力的少女如今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略显憔悴和疲惫的容颜。

她视力极好，注意到了眼角处那几道若隐若现的细小皱纹，虽然细微，但却足以让邓月感到一阵心惊。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眼角的肌肤。过了一会儿，那些细纹好像变得模糊不清，似有若无，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