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远急了!
他真的急了!
和张仕纬这么一个古板,耿直,情商几乎为零的人聊天他是真的累啊。
不知道什么叫做看破不说破吗?
别说是最为明白他的王力士,便是换做任何一个外朝的大臣,都能明白他赵崇远此刻有些顶不住了。
还脸红?
还咳嗽?
你说是为啥?
赵崇远气得有些牙痒痒。
可偏偏又是无处发泄。
因为他明白,张仕纬这并非是有心之语,故意如此,只不过是因为其一心钻研学问,故而在别的地方稍有薄弱。
这才说出此话。
“嗷,是是,父子你不说,朕都忘记了,今日由于入夏,这天气愈发炎热,而朕这养心殿内,又燥热难耐,故而就感染了一些热咳。
你看朕这脸不就是因为热的吗?
对吧。”
赵崇远也不知道是心虚呢,还是心虚呢,只能说着一些,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来诓骗张仕纬。
张仕纬看了一眼左右,又紧了紧今日一来因为返春凉而穿的有些淡薄的长衫。
好像这天气也不是很热。
不过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也许他感觉不热,赵崇远感觉热呢?
嗯,也是。
想到这里,张仕纬倒也没有在此事上多做思索,而其实以他耿直的性子,也确实难以理解到这一层的微妙。
否则的话,他也不知道到现在还在国子监内教书。
“陛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思索了半晌,张仕纬望着赵崇远开口道。
“嗯,你说?”
赵崇远下意识的回道。
对于张仕纬这位两朝帝师,堪比杨辅的三朝元老,他心底还是明白的,也知根知底,也知道张仕纬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张仕纬拱手道:“老臣乞求将此圣言裱出来,挂于家中,常沐其中,以为修行。”
赵崇远:“……”
那就大可不必!
赵崇远心底拒绝道。
这要是裱出来,他这老脸还往哪里搁?
不过心底虽然这么想,但脸上却努力的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平静的摆了摆手道:“夫子,朕刚才之所言,不过就是随口一句话而已,并无什么深奥至理,也无传世格言那般,令人深醒。
这挂起来,那就大可不必。”
赵崇远推脱道。
“非也,非也,陛下刚才之所言,又岂可用随口一句话来说,非老臣有意对陛下溜须拍马,而是陛下刚才之所言,实乃是治世格言。
实不相瞒,老夫之所以如此想,非仅仅只是想将其挂在家中,时常沐浴其下,更想将其挂在国子监的门廊之上,以此警示我国子监的学子。
告知他们读书可以,但莫要读死书!”
赵崇远:“……”
玩大了!
真的是玩大!
你说你裱在家里就行了,没外人看,尤其是只要赵定那逆子不去你家里拜访,那也没事,可你裱在国子监,还挂在国子监的门廊上。
等于直接干一个招牌?
你让我咋活啊?
这传出去我赵崇远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别人不知道。
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以赵定那性格,肯定要第一时间暗戳戳的嘲讽他。
就算是明着不敢,但阴阳怪气,那肯定是少不了。
“夫子”
“陛下!”
“夫子”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