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田拱除了茅坑的猜想之外,也曾怀疑这个可能是个耕种的器具,只是创造这个器具太过于复杂,用这种器具去耕地非但不省事,反而极为复杂而且费事。
故而他真的有点怕待会赵定给他说这个是耕地用的。
那可就真的太尴尬了。
“田大人,这是耕地用的农具啊。”
赵定一脸心痛,自己好端端的画了一夜的东西咋就成了茅坑。
你说赵崇远、马皇后和田拱三人没见过,所以认不出来那也就算了,可偏偏三人都认为是茅坑。
这就很扎心了!
尤其这张图还是他赵定花了很久的功夫才从无数的错图里面找出来的一张比较满意的。
可没想到
田拱:“……”
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之前还觉得这可能是耕地之类的农具,没想到
“王爷,这真的是?”
田拱眯着眼,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赵定。
说实话,他虽然有这种感觉,但
但这玩意和那直来直去的耒耜相比也未免太复杂了一点,非但不会节省人力,反而会加剧人力的负担。
但这种东西是赵定弄出来的,以赵定在赵崇远心底的地位,一旦赵崇远真的命令推行下去,下面的人只能从命。
可这样一来
“燕王爷,下官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田拱拱了拱手道。
“你说。”
赵定看了一眼赵崇远,见着后者点头之后,下意识的回道。
田拱同样看了一眼赵崇远,这才鼓足勇气道:“燕王爷,下官知晓燕王爷如今迫切的渴求什么东西,但燕王爷也更该明白,百姓生存不易,除了繁重的农活之外,还有各种苛捐杂税,徭役丁役等等。
我等身为大乾的官员,吃的是民脂民膏,用的是百姓从牙齿里面节约出来的东西,而不是”
“哎呦”
赵定捂着脸,一脸无语。
虽然田拱没说完,但他好像明白了田拱到底要说的是什么。
“唉。”
赵定无奈的叹息一声,望向田拱道:“田大人,你莫不是以为这是本王为了讨我父皇开心,故而如此吧。”
“是。”
田拱直言不讳道。
“那田大人可就想错了呦。”
赵定一脸调侃道。
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想到,田拱这个平日里看似圆滑的人,居然会在此刻说出这种话来。
由此可见,自家老子手底下倒也是真的汇聚了一批有实干精神,而且懂得体谅民情的正直好官。
别看田拱今日仅仅只是反驳了这么一句话。
但要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朝堂!
这是当着当朝皇帝的面。
这是当着当朝皇帝的面反驳当朝皇帝最为宠爱的皇子。
顺从或许没错。
但不顺从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毕竟这就是官场啊。
田拱能说出这么一句话,除了本心的正直之外,还有的便是那真正发自肺腑的体恤民情。
看着田拱如此,赵崇远有些得意的看了赵定一眼。
那眼神似乎是在显摆。
对于此,赵定也同样翻了翻白眼,不过心底却是更多的敬佩。
人心难测,尤其是帝王身边的人更是如此。
他老子能从无数官员之中挑选出田拱如此表面圆滑实则正直的官员,而且任以重任,这确实不仅仅是眼光的问题了,还要有无数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