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留下张碧和王小六等消息,海兰格和李守常走后门然后坐上约好的黄包车,趁着渐渐黑下来的夜色直奔东直门方向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来到北沟沿胡同,两人下了车就见那大人物的府前竟站着两排卫兵,路上的行人都绕着门口走。李守常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出示了证件,那个卫队长翻看了一下会客单说:“今天没有接见你的通知你回去吧。”
李守常说:“那就对了,你查一下二十天以前的会客单。”
卫队长翻了一会还真找到了说:“你这人太不守信用了今天才来,你回去吧改天再约见。”
李守常辩解说:“若不是打仗我早就来了,在者‘国老’刚从天津回来,我立马就过来了,没有国老批复我们中国和世界的经济和文化报刊就没法出版。”
卫队长不耐烦地说:“你等着我给你通报一下。”说着进去片刻后回来就对李先生就开始搜身,翻看他所带的文件,然后看着海兰格李守常说:“这是我的副编辑。”卫队长看了她一眼就就放二人进院子。
二门里早有秘书模样的人把李守常引进会客厅,李守常把晨阳报几篇对政治敏感的报道,连文化部的部长都不敢批示发表与否的文章让他看,国老看得很快并在原稿上作了批改,然后就能在晨阳报或几家报纸上转载了。
李守常在后面看着说:“学生有一事想请你主持公道,我的表侄子在八师当团长,今天凌晨为解救东路军司令部率军杀进天坛,那段长贵的侄子段炯见到清朝的禁卫军气盛就想临阵溃逃,我的侄子李醒仁为了稳住军心就把段炯砍倒,并没有想取他性命。没想到东路军司令部的危难解除段炯却死了,你也知道从古至今临阵脱逃者杀无赦的军令,他段炯临阵脱逃李醒仁误杀他不应当是死罪,可是段长贵仗着手中的兵权,想明天在军部法庭上治李醒仁的死罪,段某这样徇私枉法还请您主持公道。”
那大人物只是说:“你知道我从来不插手军队上的事情,请你出去。”说完李守常就被他的秘书推了出来。
海兰格见了并没有灰心对着里面大叫:“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先生的一腔报国之心也随着时间冷却了吗,李醒仁就是让颐和园免于战火的人,难道他该死吗世上就没有公平正义吗?先生的一腔报国热血那?”她说完院子里静静的,好一会那秘书出了门对海兰格说:“请把事情的经过写成详细的书面材料要绝对真实,至于帮与否我就不知道了。”
海兰格在天坛时就把这件事的经过记录好,她把本子交给了副官并退出门外。这时大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已经快晚上十点钟了。
海兰格问他:“按照你的推测他明天能到法庭为李醒仁辩护吗?”
李守常摇摇头说:“不好说成事在人谋是在天,明天再说吧。”
这时远处的街上闪出无数的黑影向他们二人围过来,李先生是读书人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迈不开腿,海兰格拔出匣子枪准备冲出去。
这时有人询问道:“是海格格吗,我是王小六带着人来接应你。”只见人群后面亮起两盏灯笼照着王小六和他的镖师们,这群人着实把他俩吓了一跳。
李守常说:“两位对于李醒仁的事情我就办到这里,至于成与不成至少我尽力了,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学校了。”说着转身要走的王小六对他不放心,早就赶了辆骡子车让一队镖师送他回去。李守常只得上了车并说:“明天事情很多就不到军部旁听审案的经过了,至于结果他自然知道。”而后坐车走了。
回到地安门只见各镖局的镖师和西城的警察,都围在酒馆周围席地而坐不喝酒店的一滴酒不吃一口饭看护他们,看得海兰格很是感动。她硬塞给王小六银票他更是不要回家去了,就这样平安过了一晚上。海兰格是心怀忐忑整夜也没有小苟子的消息。
到了第二天早晨围在外面的镖师和警察已经散去,只有几个镖师在不远处暗中盯着酒店。海兰格梳洗完毕吃过早饭,就见兰香一脸心事地进了门,海兰格问她:“昨晚你向段长贵求情着,但是遭到了拒绝。”
兰香反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海兰格说:“都写在你的脸上了,快去里屋打扮一下吧我的京城第一美人。”说着去拉兰香的胳膊,兰香哎呀一声痛地叫了一声,她卷起兰香的衣袖只见她白藕般光洁的手臂,有一处淤青的痕迹显然是被段长贵打的,海兰格没有吱声直接把她拉到里屋脱掉她的外衣,只见兰香的腿上背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这都是段长贵为了报复兰香替李醒仁求情的下场。
海兰格更是干脆当着海氏三姐妹的面,直接褪去兰香的底裤分开她的大腿,虽然都是姐妹兰香也是娇羞无比并进行反抗,她一名柔弱的贵族小姐在海兰格练家子面前是那么无力。看着兰香白净无瑕的臀部和问:“他这样打你也没侵犯你。”兰香合上她的眉目默认了。
海兰格说:“这个人好重的心机,不知道有何惊天的阴谋。”
兰香羞涩地穿好衣服说:“段长贵说不是钱的事情是面子的事情,如果今天不能置李醒仁于死地,他在京城就没法混了。”
海兰格问她:“你听到有关今天审判李醒仁的事情的机密没有?”
兰香说:“我在他家就是一个花瓶什么也不知道。”
这时有人在外面叫:“兰香格格在吗?”
众女到前厅一看却是瑞王府的管家,那管家给兰香和海兰格见完礼说:“五格格你的哥哥有事让你赶快回府。”
兰香问道:“回去转告他们我中午就回去。”
管家说:“瑞王爷让你现在就会耽误不得。”
海兰格也知道兰香的哥哥现任瑞王爷中铨怕妹妹,卷到段炯被杀的事情里是以把她叫回府。她也怕兰香为难,把昨天兰香送她的银票和金碗又包裹好回送给她,并宽慰地说:“我已经找到救李团长的办法,你就放心回去吧。”兰香略带倦态的和侍女上了车,回瑞王府去了。
瑞王府的车刚走张碧就溜进店,摘下警帽用手抹着头上的大汗说:“我学弟真是在劫难逃啊,即使他在法庭上被定为无罪被当庭释放,也难逃一些江湖组织的暗杀,段长贵已经放出话只要能杀死李醒仁,赏大洋十万元无论死活你说当年清政府通缉叛党才多少钱,我学弟身价还挺高。”
海兰格问:“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王小六这时也走进门说:“办法当然有只是李醒仁直视清高,不愿屈尊啊。”
张碧也说:“昨天我就和他说起过这些事情,他也没表态。”
王小六说:“这次他能活着出来为了保命就由不得他了。”
海兰格看着二人问:“两位哥哥说得神秘兮兮的是何事?”
张碧看了一下怀表说:“这都是后话我会和小六商量的,时间不早了你该去军部的法庭了,我是警察小六是江湖人物进不得陆军部的大门,你是被告人的家属还是可以去的。”
海兰格早已收拾好了,只是不见海红去找证人一晚上不见回来,想这个精灵的丫头不会有事,准是晚上住在小姬子那里。于是她出了门叫上黄包车直奔不远处一条街上的陆军部。
没到陆军部的门口远远的一条街已经戒严了,满街都是北洋军和简易的战斗工事,军部的顶上放着数挺重机枪,徐术铮性傲却也怕李醒仁的部下哗变,连他都不知道李醒仁和他的部下这次又弄出什么招数。
到了陆军部的大门口下车海兰格给车夫的车钱,车夫接过钱说:“格格你的钱给多了。”借找钱的机会又递给她却是一张纸条。她才看清那黄包车夫是小苟子扮的,小苟子走后海兰格把纸条放在包里展开看,上面写着‘段炯背上的伤口有两个刀口切面,不排除有人陷害少爷’。
海兰格还没把纸条叠好,就见到陆军部的门口海红在挥手叫她,她的身旁站着的小猴子还真有两个伤兵都伤得很重,全身绑在绷带随时要断气的人。海兰格走到近前对海红说:“小姐看门的士兵不让我们进去,你快想办法。”
这里可是北洋陆军的心脏,高墙暗堡铁丝网面无表情的士兵,这一切要归功于田有望他昨天没有采取炮击和全面爆破,才使得陆军部完整保存下来,只经过一天的打扫就能正常办公了。无论海兰格怎样辩解拿金条硬塞给门长都不管用。眼见着各路大员的汽车都开进院里,小猴子在说这时吴子玉的专车这是段长贵的车,可把海兰格急坏了。
她又看到一辆汽车开过来直接把小猴子推到车前,开车的司机赶忙刹车小猴子也机灵蹭地窜到汽车的风挡玻璃上,气得司机下车大骂坐车的军官更是拿枪下车,见到小猴子被撞没有受伤又看到海兰格三人好像有些面熟,随即说:“你们是李醒仁的家人和证人吗?”
海兰格当然认得他就是抓捕李醒仁的徐术铮,真是误打误撞上了。
徐术铮对门长说:“给他们每天写一张证明身份的条子,然后带到二楼的军事法庭。”说完收起枪就上车走了。门长为了戏弄几人在每个人的胸前都用毛笔写着外号没有名字,小猴子胸前白纸上就写着‘小猴子’,海兰格胸前白纸上写着‘罪犯老婆’,海红的胸前白纸上写着‘罪犯二老婆’可把她美坏了,那两个重伤证人只写了‘甲‘乙’两个字,随后把他们对他们进行搜身在带到二楼的审判厅,边走边跟他们讲法庭的纪侓。
几人进了法庭见到很是宽敞两边都是持枪站立的士兵,里面的格局也是仿照欧洲样式布置的,正北面一排桌子是法官审判席后面交叉插着两面五色北洋国旗,左边是辩护席右边是原告席段长贵已经面沉似水的坐在那里,被告席在中间李醒仁还没有押到,法庭的那面是旁听席只有他们五个人,接着吴子玉陪同曹昆也到了,随后是鹿中麟陪同冯玈长也进了旁听席,只是不见李长泰据海兰格的推彻,他也是怕部下哗变是以坐镇师部,在者也是为了避嫌。
八点整被拟定为主审官的徐术铮换上主审官的衣服,带着两名副手来到审判桌前,他一轮法槌说:“各位肃静现在审理民国六年七月十二日,发生在天坛的杀人案因为杀人者和被害者都身居军队要职,是以请来曹总司令和冯将军旁听现在带出杀人嫌疑犯李醒仁。”
只见李醒仁被戴着手铐有两名法警押着,来到法庭中间的被告席,他从容的站在那里深情的望了海兰格一眼,满是感激之情。一眼也使海兰格内心无比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