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俊宇回头看一眼岳红枫,足足有两分钟没说话。两分钟之后,他依然没有理会岳红枫,而是拿起扔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手机,在手里摆弄起来。
他手里的手机已经不是大哥大,已经没有大哥大那样笨重。外形上像一个铅笔盒。
比铅笔盒厚一点,长宽都差不多。岳红枫看着黑色铅笔盒在吕俊宇手里颠三倒四翻腾几下。
翻腾的时候,五六排凸出的小疙瘩摁键,泛着醒目的奶黄色光泽。奶黄色摁键的柔和绵软像一颗颗海绵球,岳红枫经常忍不住想摩挲几下。
但她从来没动过吕俊宇的手机。不是吕俊宇不让她动,而是她自己不想。
她结婚时,没有举办婚礼,吕俊宇只是带她去苏杭玩了两天。吕俊宇说现在八十年了,不兴大操大办婚礼了。
尤其是像他们这种部队干部家庭更不兴大操大办。岳红枫当时不满意,家里父亲也有意见。
但又一想,人家吕俊宇帮了我们家多少忙,人家是啥家庭?人家能看上我们这没妈的工人家庭,已经是烧高香了。
父亲和她有意见只能往肚子里咽。岳红枫的想不通,倒不是为自己,而是一机械铸造车间的同事。
铸造车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无论谁结婚都必须提前告诉同段同组的同事们,凑份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热闹热闹。
好像一年到头除了过年就等着谁结婚了。可是,轮到自己结婚的时候,却悄没声的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