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念旧。

一到院子，张老爷子的老伴还拎着一块腊肉，见到周素素，顿时一喜，朝着里屋吼道：“老头子，老头子，素素来看你了。”

“妈。”周素素笑着打招呼，下了车。

玉衡这边，拜了干爹以后，不是称呼干爹，一般直接称呼‘爸’‘妈’。

江跃也礼貌的叫了一声‘奶奶’。

然后忙把车停，打开后备箱搬东西。

也就两坛药酒，几条好烟，和一些新衣服。

须臾，从里屋走出来一个大皮袄的老头，他还带着‘雷锋帽’，厚厚的帽耳，可以放下来遮住耳朵，他叼着一杆旱烟，‘吧唧吧唧’抽着，“素素来了啊，卫国呢？”

周素素从后备箱拎着大包小包，笑道：“卫国这两天比较忙，耒县那里的扶贫工作要他亲自去处理。”

章老爷子笑了笑，“来就来嘛，还带那么多东西，回自己家还这么客气。”

周素素莞尔。

江跃也拎着烟，抱着酒，毕恭毕敬叫了一声‘爷爷’。

章老爷子笑眯眯的摸着江跃的头，“都长那么大了，这么高这么帅，不去当兵可惜了。”

江跃客气一笑，说道：“爷爷过奖了，其实我也向往部队生活，不过我现在有自己的规划，想先在其他方面多努力，多学些东西，以后有机会再考虑。”

章老爷子也没多说，忙招呼二人进屋里烤火，又让老伴去做饭。

屋里烧着煤火。

很暖和。

周素素坐下后，和章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爸，村子这是咋了？来的时候好像看到很多人家在办丧事。”周素素关切的问。

章老爷子‘吧唧吧唧’抽着旱烟，叹了口气，“就前两天，死了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死了大概有……四个人吧，唉，最小的才五岁，最大的才七岁。”

周素素不解。

江跃也很吃惊：“怎么死的？”

总不能是得病吧。

章老爷子娓娓道来。

就是村子后山那边，有一个天然山洞，里面温度恒温，哪怕是夏天，都可以维持在五六度的样子。

大概在几十年前，吃大锅饭那会，那个山洞是被用来当天然地窖储存红薯、土豆等粮食作物的。

后来因为闹出了人命，加上政策的变化，不吃大锅饭了，久而久之就不用那个山洞了，就被村里用石头给填了。

因为有很多小孩子调皮捣蛋，为了吓唬孩子，大人就跟小孩说，那是吃人洞，里面住着山精鬼怪。

但是今年嘛，这不过年了，小孩子们都放寒假了，这边不像是县里和市里，没什么娱乐项目。

然后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孩子王，闲的无聊，听大人们把这个洞描述的如此邪门，讳莫如深，便教唆了几个孩子去这个山洞探险。

然后他们就偷偷把封山洞的石头推开，打着手电筒就进去了。

后来，除了那个十来岁的、叫王峰的孩子王，剩下的几个小孩子，都死在洞里了。

江跃心惊肉跳：“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