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意图向大凌河方向机动的正蓝旗骑兵,完全被这一轮火力覆盖打蒙了。
难道说,明军在山坡下的一侧同样布置了一路伏兵?
人的本能,使得他们纷纷向远离炮火的另一侧奔逃。
但是很快,先头的逃命部队就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这里同样布满着大大小小的草甸!
明军两面炮火构成的交叉火力,正是为了将他们往绝路上赶。
看到胯下的战马失陷在泥潭之中,一些慌张的骑兵甚至直接翻身下马,试图直接步行跋涉回大营,但很快就惊恐的发现自己也深陷泥潭。
另一批骑兵则是在绝望中反过来向明军冲击,被好整以暇的枪手打成了筛子。
只有从一开始就不为炮击所动摇,头也不回地向大凌河遁逃的建州骑兵,才最终逃出了这片血肉修罗场。
而这些活下的人,仅仅不到十六七个牛录,大概只有二千出头。
另一边,打扫完战场的祖大弼十分兴奋地向袁崇焕禀报道,“督师,此番大胜,建虏授首足足三千有余,真是前所未有的大胜!”
“可惜追亡不及,还是让那些残兵与汉军汇合,相伴北逃。否则若是将我大兄的兵马也调来此,将那些丢人现眼的汉军也全部吃掉,还不知道有多痛快呢!”
袁崇焕笑道,“莫要贪心不足了,这三千个人头,也是近十年未有之大胜,便是提拔十个总兵都有余。”
“我们与其追亡逐北,将黄台吉本人都引来决战,还不如好好固守大凌河堡,以为根本之计。”
“我已经向朝廷上书,升你做这广宁总兵,眼下辖区便只有周遭的广宁左卫。待到我们徐徐推进,直至攻克广宁,你这总兵的位置也能坐得愈发踏实。”
祖大弼听得袁崇焕如此展望,眼神也是发亮。他突然想到幕后支持自己的袁崇焕与何可纲等人,“督师,大弼可不敢一人吞没如此功劳。你向朝廷也说说,给自己的子孙荫个武职吧!将来他还来辽镇,我亲自带他练兵打仗!”
袁崇焕失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会为他们考虑那么多的。”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继续向朝廷要人要粮,继续充实大凌河堡周边的屯田。”
“原本圣上总是嫌弃我辽镇花销巨大,不愿多加投入,有了这场大胜作为旁证,想必圣上也只能全力支援我等。我已经和众人商量过,朝廷的赏赐,全部拿来买粮,务必让广宁卫周边屯田的民众安心过冬,直至自给自足。”
祖大弼闻言,先是兴高采烈,后来又有些忧虑。“督师,咱们这一仗虽然打胜了,但是女真依然没有伤筋动骨。”
“如果那黄台吉恼羞成怒,集合全部之力来攻打,我又该做何处置?”
袁崇焕摇头道,“我与黄台吉交手多次,深知此人虽然惯于冒险,但心机深沉,谋定而后动,一向是见到利益才会主动。”
“我们这次大胜,崩掉了他半颗牙,让他知道我辽镇以后也不是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这个时候攻打大凌河堡,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