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大哥不解:“为啥子?”
吴秋秋摇摇脑壳:“不为啥子,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不?”
“啊?”流浪汉大哥抓了抓头发:“你问这个整哪样?”
吴秋秋再度后退了一步。
她嘴角稍稍翘起:“没有啊,我就问一下。”
流浪汉大哥挤眉弄眼起来:“妹娃儿你开哪样玩笑,名字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啊?你就搞忘了吗?”
“是吗?”
吴秋秋悄悄抽出弯刀藏在背后,歪了歪头做出思考状:“我想一下,你听听我说的是不是对的?”
“你说嘛。”流浪汉大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那不得行,大声说了万一被那些东西听到了,对你不好。”
吴秋秋甩甩脑袋。
流浪汉大哥笑了笑:“好嘛,也不晓得你搞啥子名堂。”
说着,就跨过了门槛,走向吴秋秋。
吴秋秋看了看他的脚,什么也没说。
流浪汉大哥走到了吴秋秋面前,说:“好了,你说吧。”
迎接他的,是迎面而来的刀。
撕拉一下,流浪汉大哥的脸就被砍破了。
出乎意料的是,喷射的不是鲜血,而是破碎的纸屑......
是的,流浪汉大哥不是真人,而是一个纸人。
纸扎铺有个规矩,不能在里面损毁纸人。
所以吴秋秋才要将他骗出来。
流浪汉大哥可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这家伙居然说曾经告诉过自己。
那就是假的无疑。
纸人即便再怎么以假乱真,手和脚都是会有破绽的,所以刚才吴秋秋看了一眼他的脚。
走路轻飘飘的,不是一个成年男性应有的重量。
纸人被一刀砍破,露出了里面的竹丝。
她已经不用多看,便知道这是外婆的挽千丝。
这时纸人只是纸人了,不再说话,双眼圆瞪,空旷的眼眶里是用红笔画上的眼珠。
她走过纸人,纸人便直接散架了。
刚才这纸人一直喊她进去,那就证明这一定有问题。
她再次站在门口思考着。
对了,位置不一样。
这门的位置太靠右了,除此外其他一切都一样。
也就是说,这扇门,不是纸扎铺的大门。
更说明了,此刻的她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
她向左走了几步。
“我回来了。”
喊了一声,便上前敲门。
她闭着眼睛,有节奏地敲着墙。
过了一阵,墙体往后塌了一般,吴秋秋再睁眼,她已经站在自家门口了。
方才开门的地方,已经变回了墙面。
那是开阴门。
进去只怕一时半会出不来。
她回过神。
流浪汉大哥满脸凝重地望着她:“出事了。”
“谁?”
吴秋秋心里一紧。
“那小子不见了。”流浪汉大哥说。
吴秋秋急忙推开流浪汉,闯进堂屋。
发现原本在沙发躺着的余顾,消失了。
而墙上,原本被她取下来的外婆的遗像,不知又被谁挂了上去。
铜钱和黄纸都在地上。
外婆慈祥的双目,正从黑色照片里,静静看着吴秋秋。
“不是我,今天就那个卫生所的来过,给那小子打了破伤风。”
见吴秋秋怀疑的目光看向自己,流浪汉大哥急忙解释:“我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看他打了针,我就寻思去你厨房煮碗面吃,厨房里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我还以为是那小子自己起来了。”
“结果跑出来一看,人不见了。”
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就是铜钱落地的声音。
吴秋秋转身就要走,却又停下了脚步:“你煮的面呢?”
“厨房里。”流浪汉大哥指了指。
吴秋秋钻进了厨房端起面吃。
在任何时候,她都清楚,不能倒下。
倒下就彻底没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