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重力狠狠拍打在吴秋秋肩膀上,近乎将她的半边身子都拍得麻痹了。
吴秋秋转身就是一脚。
“死老登,你终于现身了。”
虽然又被拍灭了一盏阳火。
但是吴秋秋这一脚,也是实实在在踹在了对方心口。
方才察觉到阳火熄灭,吴秋秋便猜到身后有人。
只是中了一叶障目,她的注意力又在那些可怕的怪物身上。
导致她看不到别的东西。
点燃阳火的瞬间,对方必然会再度出手拍灭她的阳火。
所以吴秋秋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点燃阳火。
果不其然,对方以为她还在一叶障目的状态中,毫无顾忌出手了。
只是这死老登,出手就出手,拍这么重,也就别怪她不尊老爱幼了。
一脚踹过去,响起一声惨叫。
吴秋秋揉着肩膀,看着对方。
竟然是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起码已经八九十岁了,白发苍苍,头顶几乎已经秃完了,整张脸就像干巴的老树皮,松松垮垮地挂在骨头上。
眼袋很大,几乎垂到了干瘪的苹果肌,上面全是黑褐色的老年斑。
皱纹仿佛一条一条的沟壑,在她阴沉的目光下,这张本就丑陋的脸,更显得凶相毕露。
老太太坐着轮椅,十根手指上竟然都插着一根绣花针。
每一根从指甲盖里插进去了一半那么深......
看着都痛得不行。
偏偏这老家伙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痛,只是阴毒地看着吴秋秋。
她身上穿着藏青色的棉布衫,上面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灯草绒裤腿下,空空荡荡。
衣领完全盖住了脖子。
乍一眼看去,就像用衣挂晾着衣服,上面放上了一个老人的头颅。
莫名觉得诡异。
“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尊老爱幼吗?”
老太太被吴秋秋一脚踹得五脏六腑都在痛,她不善地看着吴秋秋,开口声音极为难听。
“教过。”吴秋秋揉着肩膀,老老实实回答,目光瞥向门口还在偷偷向这边接近的怪物。
下一秒吴秋秋冷笑:“但你算什么啊,老东西?”
倒也不用时时刻刻都以礼待人。
“没家教没素质的死丫头,就该被撕烂嘴巴,剥下人皮,做成一具完美的人皮影,嘎嘎嘎嘎。”
老太太往前探着脑袋,咧开没牙的嘴巴恐吓着,浑浊的老眼眯成了一条缝。
“我这人素质不详,遇强则强。”
吴秋秋弹了一下指甲盖。
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
你想要她命,她会以你仙人为半径,辐射你十八代祖宗。
“呵,呵呵呵,让老奶来好好教训教训你,什么叫尊老爱幼。”
老家伙冷笑着。
“嚓!”
有铜锣声响起。
接着是唢呐,四胡......
皮板后就忽然就亮灯了。
后方,几个皮影的影子现了出来。
吴秋秋看到,台上不知何时,坐上了吹拉弹唱的队伍。
他们戴着很多年前的那种圆帽,圆褂长衫。
脸上抹得很白,中间又涂上鲜艳的腮红,嘴唇是红色的唇脂。
在白色的幕布之前,有种诡异的美感。
随着音乐起,他们齐齐故意地转向吴秋秋这边一眼,又马上转过去。
就像布袋戏。
他们都是被操纵的人偶一般。
第一个皮影,是个年轻人,走在风雪之中,紧紧裹着衣服。
第二个皮影,还是一个年轻人,在皮板上四处行走,没有唱词,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就像他根本走不出去。
余顾!
吴秋秋看出来了,那是余顾。
皮板上,突然多了很多黑色的鬼影,他们围绕着那个年轻人。
乐器突然急促,伴随紧张的气氛。
黑影撕咬着年轻人。
“他在哪里?”
吴秋秋用刀指着老太婆。
“皮影里。”
老太太回答。
很明显,余顾被摄魂了。
皮影中的年轻人,藏着余顾的魂。
台下,小板凳上居然坐满了人。
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对周遭环境完全漠视,每个人脸都惨白得吓人。
这一台戏,是表演给鬼看的。
“我们表演给人看的皮影,也有唱给鬼看的鬼戏。”
“你想救他?你敢当着这么多阴物的面,坏了他们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