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顿这一礼,跪出了朱厚熜最满意的笑容。
朱厚熜今年,第一次生了儿子,也是第一次失去一个儿子。
他模拟过教导这个儿子帝王心术的场景,但是,已经永远不可能实现。
有的话,跟大臣讲找死,跟太监讲没趣儿,跟牛徐行讲、便觉得心里敞亮。
朱厚熜把牛顿扶起来,笑骂道:
“牛徐行啊牛徐行,你真不愧是个修行者。”
“骨子里还是坚守着自己的道。”
他明白牛顿的目的。
对杂交水稻计划的另一位技术入股人才李时珍,缓缓解释:
“李东璧,牛徐行这么一搞,大明朝那些假道学家们,怕是要把他视为眼中钉了。”
朱厚熜很少有绷不住笑的时候,但他此刻笑得停不下来:
“牛徐行先前只哄得他们说——”
“会给他们一条路子,让原本待在他们家中的宗室有机会滚蛋。”
“却玩了一手文字迷戏,说一半藏一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旧的去了,新的源源不断!”
宗室流动起来,便更是断绝了他们与文官勾连的可能,反正去哪里不是种地,哪里不能吃饭。
左右他这个皇帝都回不去凤阳老家,朱家宗室生来就是在流浪。
朱厚熜看了看整个计划里唯一的破绽,伸出手摩搓自己的下巴:
“李东璧,你以后要注意言行,不要让别人寻衅把你搞下去了。”
“朕特赐你金印一枚,錾刻【舌剑入鞘】四个大字。”
朱厚熜话音刚落,一直在后面默默立侍,连牛顿让陛下拍别进后宫时都默不吭声的黄锦,顺势捧出一个小盒子。
上面用贵重的丝绸遮盖着。
朱厚熜亲自打开,里面的印章看起来光可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