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扇了几分钟。
直到一头闻见烟味的骡子呛着声急哄哄的从洞穴中突出来,都没有任何人出现。
这回,哪怕是最迟钝的鲁母,也察觉到事情不对了,连忙压低声音问我:
“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连骡子都出来了,里面没动静呢?”
对啊,为什么没动静呢?
是烟不够大?还是他们觉得这些烟不重要,也根本不怕火势烧山?
亦或者.
“里面没人!”
“里面没人?”
我与异口同声的鲁父对上一个视线,从杂草隐蔽处爬出。
而我手中那个从鲁父身上拿到的小打火机的光亮,在黑暗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群男人,在第二个内洞里‘被追杀’,他们惊慌失措,争着抢着想往外跑——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举着打火机,顺着血流的方向贴地而行。
那是小臂的部分,皮肤粗糙,满是褶子,靠近手腕处依稀能看到些许干农活时候留下的茧子。
这不是女人的手臂。
我没看错,只有半根,因为我目视之处,找不到剩下半根。
一片寂静无声之中,没有任何声音。
铃声?
只一秒,我便回头查看,微弱的打火机光亮中,我勉强能分辨出这尖叫的人,居然不是鲁母,而是鲁父!
在这明显不对头的山洞里,怕不是踩到了人肉!
肉体上的碎块如同烂泥一般粘连在泥土之上,散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恶臭。
再往下,那身体,扭曲折叠。
这山洞还是如昨日一般幽暗窘闭。
“怎么了这是!?”
因为我顺着断手流血的地方看去,四面八方的流血已经汇集成一个血潭,打火机的光亮追随而去的时候。
那群畜生走了,难道是把女人们也带走了?
可这满山洞的血腥味又是怎么回事?
“出,呕——我们先先出”
“稳住,咱们三个要是乱了阵脚,那情况只会更糟”
但,于我们而言,已经太长太长。
我僵硬而又麻木的点着头,撑着身体,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抓起鲁母一侧的手臂,将人扛出了洞穴。
突如其来的尖叫,打断了我发散的思绪。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但现在这个情况,不镇定也没法子
“啊!!!”
我一惊,立马举着打火机蹲下查看。
鲁父一只手揽着不止何时昏迷过去的老妻,一只手抓着我的衣服,整个人颤抖得如同钟摆,脸色更是白的吓人:
在他边上,又是一具,四分五裂的肉体。
我的纸人走后,这个山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我在山洞门口瘫坐了多久,直到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将我从呆滞中唤醒。
我们这几个村没有信号基站,哪里来的铃声?
我僵硬的扭头看去,同样脸色惨白的鲁父也是半晌没反应过来,直到我看他,他才堪堪回复了一些神智,慌忙在自己身上翻找起来:
“我带了我带了卫星电话,这些,你交代过的。”
打火机的光亮很暗。
我像是顺着鲁父的身体蹲下,随后便看到鲁父踩住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