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钱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院落外。
出声的正是不知道何时回来的周婶子,也就是那娘家被鬼婴咬了的周家外嫁女。
此时她的身上披麻戴孝,眼眶通红,显然是刚刚奔丧回来,见我看她,还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不要脸的东西!”
“你要是嫁了我侄子多好!这样我弟和我侄子也不会死,那贱女人也不会看我弟死了,就和我老娘抢财产,两人也不会因为给对方下毒没了!”
“都怪你!自己嘴上说着不要男人,不嫁给我侄子,自己又舔着脸找了个模样端正的男人睡觉,天天拿着别人给你送的东西我呸!真不要脸!”
原来周家那几个人都死了,这算是这半个月来难得的好消息了。
这一家子五毒俱全,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我本以为他们最后还会来哭求几次,直到没救?
周婶子掐着嗓子怒骂:
其实二叔给我发消息,让我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办理了休学。
今日的三座碗窑几乎没有空闲,成批的鬼婴尸骨被带出火化。
我瞥了他一眼,将怀中随身携带的钱掏出来,数够了数放在他的手上:
“我知道,只是财不露白,不想当着那老婶子的面数钱。”
“最后八个骨灰盒已经到手,明日去葬了最后几具骸骨,我便要离开这个村子,去镇上开店,还有些东西,想请你帮忙打包一下。”
公输忌好半晌才掀起自己衣服的下摆,从衣服里取出了那一百块钱,沉吟良久:
非常符合我对公输忌这半个月接触下来的印象,温和谦逊,随遇而安。
我心中微动,利索的掏出一百块钱,想递给人家,却发现对方弯腰搬东西,我不知道那一瞬间,用了什么脑子,竟然手指一动,趁着他再度弯腰的功夫,塞进了对方的领口里:
“现在天都还没黑呢,就扯着男人往屋头走!指不定和这男人睡了多少次了!老娘今天非要把这一切都给说出去,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货色——”
少数的鬼婴开心的叫嚷着,而更多的鬼婴则是发出了刺耳的啼哭。
“那就一人一半,很公平。”
一直走到碗窑洞口,我这才堪堪调整好状态。
“对,我和我父亲准备离开了。”
此时他的模样才更像是符合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有很多年轻人熟知的梗,还能开点点黄腔。
我也着实是乐了:
我几乎可以断定,对方走了二叔肯定会回来,高兴之下给出的钱,自然没有回收的道理。
可我确实也是真心实意想给对方钱。
是见这半个月来风平浪静,也找不到二叔,所以准备离开了?
那岂不是说明,二叔很快会回来找我?
“看着有点像是不正规的场所,在打赏不正规的从业人员。”
第二日,我扛着八个骨灰盒和八具骸骨走山路的脚步都快了不少。
“我看你的年纪应该也差不多,也放弃了学业吗?”
知道对方要走,我只觉呼吸都畅快了不少。
公输忌摇摇头:
“好,还好你是今日说的,明日我也要走了。”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