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青姨,公输仇?
这三人,竟然有这样的过往?!
看完信件,我的脑内顿时成了一团浆糊,好半晌才依稀想起几个月前刚刚回家的时候,在后山见到的那位白衣的美貌妇人。
她给我的印象不深,不知道二叔得罪公输仇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二叔中年铁树开花的成果。
直到二叔年轻时候得罪公输仇之后,我也只是以为她想和二叔浪迹天涯,所以每次都把她在脑子里轻松带过。
但现在的情况,那位美妇,居然才是二叔奔逃的主要原因?!
那依现在的线索来看,一定是二叔不知道用什么法门,感知了公输氏父子的来临,所以才在那日突然消失。
公输氏父子来此地搜寻了小半月,而后又不知道用什么法门追查到了二叔的踪迹,准备继续找,没成想遇见后山地龙翻身,又被胡老大等人找了回来,所以公输仇才一直对胡老大等人没什么好脸色,也不愿意下墓,也不愿意施加帮助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不对,似乎还有哪里不对,公输仇想要追查二叔的踪迹,但公输忌那半个月的时间里面,一直在帮我干木匠活,一天累死累活赶三五个骨灰盒
他似乎很豁达,是不知道家中长辈的新仇旧恨?
不对,这么大的事情,连我都知道了,没道理他母亲突然消失,他不知道原因。
不知过了多久,火盆慢慢熄灭,纸马香铺门口突然人影晃动,走进来一个人——
但二叔就没错吗?也是错的,抢别人的媳妇哪里能没错?
可在温柔小木匠的视野里,我们俩才是同类人。
我从书包里一本本取出安然的课本,放进火光之中。
姐姐果然很不一样,连名字都这么美。
现在再回想公输仇在后山营地中对他说的话:
‘.你可不能糊涂。’
安然的字并不好看,甚至有些歪腻。
二叔的再度出现点燃了二十多年前余留的业火,这才引发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屠留白,徒留白。
他不想复仇。
火光很盛,有些灼烧人眼。
如果她真的如二叔所说那样,想必公输忌也出生不了,毕竟在公输忌出生之前,她就已经挣脱掉囚禁,掉过一个孩子。
其实她的东西一点也不多,但是每件都重如千斤,令我连拿起的勇气都没有。
我将那张作文扔进火盆,看着她一点点的燃尽。
安然记住了我叫留白,但怎么就没有能记住我姓屠呢?
更别提二十多年过去,还把公输忌养成这样性子宽和温吞的模样。
我下定了决心,手脚愈发麻利,很快重新修好了蔑刀,开始收拾店铺。
她在我这儿呆了43天,但只有一个小书包,一个还算是温暖的床位,以及几件悉心码放在枕头边的衣服。
那是我前些天给安然买的过年新衣,买的时候她很新奇,我同她说新年前一天才能开始穿,她就放在了枕头边,说每天起床的时候看到衣服都能有好心情。
熟人,鲁父。
徒劳留白也许,就如同我的命格一般,我留不住任何想要留住的东西,只会重复霉运与失去,一切都没有意义。
除非,这人是真的为人处世安之若怡,淡泊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