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钱?”
司机大爷嗤笑一声,我亲眼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个铁盒子似乎有打开的趋势,我脸色一变,立马就掏出随身携带的蔑刀打破车窗。
这人是司机,主动权在他,车内甚至施展不开蔑刀,得先跑!
我下了决断,速度极快,直接握住刀柄,一刀下去车窗顿时破了个口子,我又敲击两下,直到车窗破了个大口子,方才停手。
我正要往车窗外钻,下一瞬间,耳边却有破风声传来。
我没有回头,但我却清晰的听见了那声音。
并不是武器,或是拳脚的破风声。
我心中闪过这一抹念头,只感觉脸上一痛,我捏住了一只蛰向我的灰色虫子,两指微捏,那虫子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她安安静静闭目躺在地上,就好像是在做梦。
边界散发着寒意,我用指甲轻轻敲击对面,耳边传来微弱的回声——
我艰难的扯着身边的东西给二叔止血,二叔脸上山上的鲜血却越来越多。
混沌的意识海中,仍然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
我又听见了声音,这回说话的是鲁娜。
我没能带出二叔,这也不是原先的家,而是一片漆黑的环境,我伸出手艰难在黑夜里查看四周,终于,我摸到了一片冰冷的边界。
我不会乱心跳的,这肯定不是真的。
是山洞。
那些声音我都很熟悉,我几乎是每晚都会在睡梦中回想起被慈青女打到浑身浴血的那天,慈青女的拳脚凌空击中我的时候,传来的凌厉破风声。
这大爷用铁盒封存自己的手段,且车内有虫声,该不会是,玩蛊虫的吧?!
我看清楚二叔的模样,我看清楚了。
我张口喊道:
“妈妈!”
她没分清楚救命之恩和朦胧的好感,我怎么能分不清楚呢?
好多好多血,入目的是一片赤红,滔天的血从二叔的身上涌出,我费劲全力将二叔背到了屋外,想找个安全些的地方。
在发现安然死后,我第一反应就是拿纸人顺着安然的怨恨之气,找到她的灵魂,让她附魂。
只是,二叔的七窍为什么流血了?
血,源源不断的黑血从二叔的双眼、鼻子、双耳和嘴唇中往外喷涌而出。
我还能救她最后一次,哪怕是没有身体,但只要有怨气,有不甘,我就能像养小四十一样,把她供养起来,她还能活很久,说不定有造化享受一方香火——
二叔看了半晌,张口回答:
‘这书上写的什么破玩意,这是该教孩子的东西吗?我瞅着和厕纸一样,咳咳,阿白,要不你上课睡觉吧,咱们花了钱,开心就行,能学学一点,不能学就算了’
我坐在小巷口,警车在我不远处,我坐在原地没有哭泣,只是双目放空的看着不远处那具尸体。
鲁娜艰难吐出的字是:
“你说谎,你其实想和我一起走。”
我非常明白这一点,我拖动着二叔的身体,奋力的在血海里游动着,差一点,只差一点——
“赚钱当然凭良心,凭本事,凭的是守底线。”
我有些想回嘴,但意识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纸人坠毁的瞬间,姑娘眼中不可言说的光亮彻底熄灭,连同整个山洞重新归于黑暗。
我那天为什么愣神呢?
我找到了她,我轻颤着扶起她的身体,一只手环过她的脖子,抱紧她想给她最后一些温暖。
一一四.四一.八零.一六七
来来往往奔走的人,其实都是无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