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二叔在这里!!!”
年轻的声音在倒悬山中轰然作响。
我记得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是,公输忌。
不过,他的声音怎么会铺天盖地的从倒悬山上传来呢?
我上不了山,但他上了山?
不,不。
不是这样的。
我想起来了。
我先前,还在那场大雨中,公输忌还抓住了二叔最后一点儿尸骨。
我怎么就到了这里呢?
我得,得回去。
那群吸着口水的怪物没有能抓住我,这回,我跑的比倾轧而下的浮光还要快。
“小白?”
“小白?!”
公输忌的声音逐渐清晰,我茫然的测过头看他,他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刚刚好像失魂了,还好回来了,还好”
公输忌的声音夹杂着雨声,还是那个黑夜,还是那条高架桥上。
只是雨点没有落在我的身上。
有好多人,有好多的灯光在闪烁。
有吊机翻过了侧翻的车,有人在指挥,有人在躬身哀求,痛哭流涕追悔莫及。
扰攘之中,我只能听清公输忌的声音。
他说,他说:
“.你的二叔在这里。”
公输忌稍稍抬了抬握紧成拳的手,我这才发现,我们并肩坐着,
我抱着他的手,一直就没有松开过。
彼此的左右手,分别一节黑色的东西捆绑在了一起,很坚硬,一动整个胳膊上的血肉都会绷紧。
公输忌的声音嘶哑,但还是准确无误的传入了我的耳朵之中:
“我抓住了,你别害怕。”
我不敢打开公输忌的手,也没有力气细想困住我右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还是很头晕,看不见眼前的一切,听不清耳边惑人的低语。
我似乎是呆了一瞬,又似乎是呆滞了很久。
恍惚之中,我又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公输忌,这里是安芳吗?”
我知道叫喊公输忌有用。
因为他早就牢牢和我捆在了一起,他会始终在我的身边,
但公输忌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因为他身上的伤比我要重很多很多,医护人员没有办法分开捆在我们手上的黑色疙瘩,于是只能将我们一起拉到抢救室里。
所谓没有阴影的无影灯下,其实阴影只是被分割成了无数块细碎而又不易觉察到的个体。
我看着那些在空中不断漂浮的阴影,轻声再次喊道:
“公输忌,我们出车祸的地方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我的问题。
只有一个带着口罩的人前来,给我带上了一个呼吸机。
呼吸机里似乎有麻醉药的成分,我的眼皮很重。
但我不想睡觉,我想知道,我们究竟在哪里。
我们出车祸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公输忌公输忌.”
“求你,求你告诉我,我们出车祸的地方在哪里?”
黑暗中,有一道陌生的中年男人声音回答了我的问题:
“在高架桥上,距离安芳还有五个多公里。”
“别乱动,别乱动,我给你仔细定位一下.”
“是,5.134km好,不动了,抢救吧。”
5.134
51340
正好是,二叔临走时,给我留下的钱数。
正好是,只差一点儿。
名为芳城的人,没有能安息于安芳。
最近肝走地鸡的离魂活动肝的真是要命写一张离魂之境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