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天脸上没啥表情，老半天不吭声，梦璃心里一紧，满脸关切地问：“你是不是灵酒喝太多，身子不舒服啦？瞧你这蔫巴巴的样。”

“嗯，有点，心里头乱糟糟、烦闷得很。”秦天有气无力地回了句，眉头都皱成个疙瘩。

“怪不得不吭声，以后可别贪杯啦，这酒喝多了，伤人。”梦璃轻言细语劝着。

秦天点了点头，没再吱声。苏浩要在灵药阁设柜那事，就这么稀里糊涂被搁一边了，谁也没再提。

回到洞府，秦天那晕眩，一波接一波，越来越猛，脚都站不稳，顾不上洗漱，跟个醉汉似的，直挺挺就往床上倒。眼睛一闭，好家伙，胃里也翻江倒海，难受得他直哼哼。正折腾着，脸上突然一凉，有块湿布轻轻擦过，舒坦多了。睁眼一瞧，梦璃正拿着湿毛巾，小心翼翼给他擦脸，眼神里满是担心。

秦天伸手抓住她手：“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歇着吧，别管我了。”

“你喝成这副德行，没人照顾咋行，我今晚就守这，哪也不去。”梦璃态度坚决。

“我真没事，你走吧，别折腾了。”秦天还想赶她走，语气里透着股倔强。

“秦天，你咋回事啊？以前老盼着我留下，现在咱俩都在一块了，咋还撵我？”梦璃眉头紧皱，眼里满是疑惑，小嘴嘟囔着。

秦天这会脑袋昏昏沉沉，没法细想事。也不知咋的，灵酒一闹腾，他那不愿麻烦梦璃的念头，咋压都压不住。嘴里含糊不清，一个劲催：“你快回去，行不？以前没你，我不也过得好好的，别操心我啦。”

梦璃一听，嘴巴闭得紧紧的，不吭声了。秦天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也闭上嘴，不再言语。脑袋疼得厉害，一阵晕眩猛扑过来，眼皮一耷拉，“呼呼”睡过去了，啥都顾不上了。

……

半夜，秦天胃里疼，一下把他折腾醒了。他迷迷糊糊爬起来，跟个踉跄的醉汉，跌跌撞撞往茅厕跑，“哇”地一阵狂吐，吐得肚子里空空荡荡，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了，一屁股瘫在地上，靠着墙，眼睛直勾勾盯着对面石台，发呆出神。

好一会，嗓子眼干得冒烟，渴得厉害，他晃晃悠悠回到客厅，伸手抓茶壶，想倒杯水润润喉，一倒，啥都没有，空的。他也懒得烧水，瞅见旁边有杯井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咚咕咚”一饮而尽。顺着嗓子眼往下滑，不过倒让他脑子清醒不少。想起之前和梦璃的对话。

人呐，一沾灵酒，藏在心底最实诚的想法，“嗖”一下全冒出来。秦天那会不受控制，才让梦璃走，怕给她添麻烦。可他忘了，现在人家是他伴侣，梦璃对他越好、越迁就，他心里越不踏实，心虚得很。

夏璟开着新买的灵兽飞舟，拉着他在修仙城溜达，风光得很。打那时候起，自卑这颗小种子，就在他心里种下了，这些年他一事无成，一个劲滋养这颗种子，慢慢长成参天大树，把他的价值观、爱情观全罩住了，由不得他做主。

秦天心里烦闷，伸手从茶几上拿过酒壶，倒了杯酒，有气无力抿了一口，酒进嘴，也没啥味。身子陷进蒲团里，眼睛望着天花板，空洞无神，脑子乱糟糟，理都理不清。

一杯酒下肚，他拖着步子回洞府，眼睛一扫，瞅见床头柜上静静立着个灵玉壶，原来是梦璃趁他不注意，早给他备下温热灵乳，解酒用的。他可倒好，懵懵懂懂，喝了杯冷冰冰的井水，想想真够讽刺的。

哪怕以前他俩闹别扭，梦璃也没真扔下他不管。现在都成伴侣了，咋会拍拍屁股走人？起码会留壶灵乳，照顾照顾他。可他满脑子光想着梦璃多厉害、多尊贵，把自己困在欲望织的笼子里，手想伸出去抓，心又往后缩，矛盾得很。

秦天心里迷茫，跟在迷雾里打转，忍不住琢磨，咋闹成现在这样？想来是以前那些开心日子，，慢慢淡了，理智一回来，拿现实尺子一量这段感情，才发现鸿沟深得很。以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早被挫折磨没了没了锋芒。

打这之后，秦天一直躺床上，苦思冥想咋提升自己。修行路得往上走，可没一点头绪。眼瞅着鼓楼仙钟“当当”敲了六下，清脆响亮，一下把他敲醒了。

心里明白，修行计划再妙，没灵石当垫脚石，全是白搭。之前浪费的时间，像做了场白日梦，醒来啥都没，心里更失落、更迷茫了，像在黑夜里迷了路，找不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