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已经是敦煌副总经理的王凤以蜀山连锁代表的身份联系到了曾珂,提出由蜀山连锁,共逾75万的价格,打下夏海文化用品的三家分店的要求。
曾珂正于几天前和蜀山连锁签了转让合同,这用自己的钱,打下母亲的店,将钱又转了一圈回到腰包里面,苏灿倒是觉得有些新鲜,生活总是这么奇妙,不是么。
苏灿又默默地从市第一高等学院街道走下,沿着坡道进入主干道,然后站在从前和唐妩一起等车的站台上,夕阳的余光从电线杆子和天线交错的地平线那头斜照,斑驳的站牌已经看不清了上面的字迹。但是这温暖的阳光,有时候让苏灿觉得仿佛如很多次的黄昏那样,唐妩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微凉的手被自己牵着,一起在日光推移的坡道,等待着公车大爷式摇摇晃晃的到来。
三路车停下,“吱呀”一声车门打开,苏灿抬头一笑,迈步而入,弄得下车的几个女生几乎以为遇到了神经病。
进入座位,车一路而驰,路过他几次和唐妩都会在放学时候一起停车而下的站台,有嬉笑着的学生从后门下去,也有重新喧闹的人从前门上来,不过苏灿并没有在这里下车,只是望着这渐行渐远的站台,他开始憧憬霖城,能够遇上没有了讯息的唐妩吗?
其实苏灿是有一定把握的,霖城振华学院是国家级重点学院,振华学院无论师资力量,还是学生每届的平均上线率,排名都远远高过第一高等学院,虽然都属国重,真要相比起来,市第一高等学院绝对和振华学院不是一个档次。
唐妩的母亲既然在省会霖城工作,唐妩搬家也只会搬到霖城,而在霖城,以唐妩的成绩,必定进入的也是最好的学校,省振华学院,是她最好的选择,也符合她人生的轨迹弧度。
而现在,自己也正在沿着这个弧度,继续奔跑追逐。
唐妩答应过去了霖城就和自己联系,而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却没有音信。
嗯,是应该见面时照着她的脑袋狠狠敲两下了。
······
萧日华最近上课有些心神不属,且在风扇呼呼旋转,在窗外林影婆娑的时候,他就会偶尔在苏灿身上走神。
这个细节被敏锐的女生们抓住,李璐梅轻轻的在下面碰了碰陈灵珊,低声道,“糟糕,你有竞争对手了,萧日华最近看苏灿的目光明显带着某种磁性,你看他有时拿书本的动作,有时握粉笔的兰花指。”
陈灵珊夸张的咧了咧嘴,做出一副看到蟑螂状望着李璐梅,“不是吧!”随即她朝着苏灿那头望过去,看到苏灿感应式的迎向她的目光一笑,陈灵珊脸红红的回过头来,心里面多少有些甜蜜。
下课萧日华将苏灿叫到了办公室之中,喝了两口茶水,抿着茶叶,看着苏灿,最后才开口,“我听说你办手续了...就一定要走?”
苏灿愣了一下。
萧日华干咳一声,将刚才最后那个多少有些愚蠢的尾话给吞了回去,“也是,霖城振华学院哪个方面都要比第一高等学院好一点,你在那边,也能获得很好的发展,反正无论在哪里,都不要忘记了,好好学习,那边竞争大,压力也大,别给自己太多压力,要专注学习,耍朋友这些...还是适可而止...”
这是萧日华说的话吗?苏灿怀疑自己的耳朵没听清楚。
萧日华又喝了几口茶水,“好了,回去上课吧,还有几天吧,别以为自己要走了,这几天就可以放纵了,你上课要再和上下左右打成一片,搞市场繁荣那一套,我是不可能在全班给你留面子的!”
望着在略微泛黄的走廊上,苏灿返身走出大门的背影,萧日华突然想起了陈冲那惊心动魄的一刀,想到了苏灿那个关于幸福的演讲,又记起了文艺汇演上和陈灵珊的那番相拥,于是在这个瞬间,他的唇角微扬出一个不符合他十七年教龄教师身份的嘲然一笑。
“你就去祸害振华学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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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曾全明家。
自老姐曾娜走了之后,一家人已经很少有从前在曾全明家聚餐的时候了,但是今趟的气氛却往日更加的热烈一点。
尹淑英说起曾娜在去医科大那一两个月的时候,基本上天天都打回电话,每个电话要给家里聊一个多小时的趣事,让曾圆也嘲笑一声,“要是换作我,绝对不可能...那多肉麻啊!”
小舅曾兆丁就揪了揪他的耳朵,“你肯定是不可能给你老爸打电话的是不!”
曾圆揉着被揪得烫红的耳朵,一脸幽怨的躲在一边,还不住的朝着自己老爸恨上两眼,不过口头上却是不敢再顶撞半分了。
曾兆丁就有些吁叹,对曾圆道,“你看吧,你姐目前已经考上了医科大的口腔科,你知道医科大吧,那可是世界上都有名的学府。你这升学考试考得这么差,我还是给你交了钱才能就读的外海,说实话,外海学院上面,就是可能教学质量比起第一高等学院差了些,但是校纪上面绝对要比第一高等学院好很多!你哥这边也要去振华学院了,霖城振华学院那是个什么概念,全省市的学生都想朝着里面挤,以后出来的百分之七十都是名牌高等大学生,你哥你姐出去了,以后你考不起高等大学,你就在夏海跟我混!”
这可不一般,要是在平时,小弟曾圆和苏灿都是全家人轮番“讨伐”的目标,而如今,振华学院已经十分欢迎苏灿转学,他要去的亦是国家级重点高等学院,加上苏灿的成绩,家里人自然不可能再拿他说事。
于是整体的火力,集中在了曾圆身上,他是十分之委屈,第一次发现原来和自己同患难的苏灿,竟然已经站在了天堑的另外一边,以前还有自己这个哥哥挡驾,但凡是战火烧到他身上,他大抵就一句“我哥教的!”于是在苏灿吹鼻子瞪眼的抗议下,众人的火力又集结到苏灿身上。
曾圆完全的学到了他老爸曾兆丁的一套,搁往日绝对是太极的高手,然而现在,他是苦于毫无借力,见风使舵的本钱。唯一的挡箭牌此刻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饮料,一副慢悠悠欣赏的姿态看着自己的窘样,曾圆就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委实不厚道。
心里面的郁闷自然不用说了。
“其实不用说,我们曾圆还是挺帅的...”曾珂伸手挠了挠曾圆的脑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