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似这般被困于黑暗牢笼的人,独自煎熬着,即便外界有光,也照不进她心底。
可唐礼然莫名闯入了她的世界。
那次醉酒,明明是初识,当唐礼然拉住她的手,慌乱间躲进草垛,那时她便发觉,被她触碰竟未感觉不适,她鬼使神差地吻上了她,双唇相触的刹那,没有预想中的排斥与恶心,她甚至觉得身心舒畅,她只以为是喝醉酒的缘故,便没再多想。
第二次相见,她再度主动吻上唐礼然,这一回,她睁大双眼,清醒地感受着唇间温热,欣喜地察觉到,那股快意仍旧还在。
第三次,床榻之上,她双手稳稳按住唐礼然,唇齿相依,舌尖缱绻缠绕,呼吸交融间,她惊觉每一次这般亲密触碰,都能让盘踞内心多年的恐惧,悄然缓解几分。
可她不该对任何人,任何事有依赖,她试图克制,远离唐礼然。
然而,唐礼然却如一团炽热火焰,一次又一次莽撞无畏地冲击她的底线,而她,每一次都在矛盾,挣,扎里,无奈又甘愿地妥协,防线一退再退。
如今,她依旧无法拒绝唐礼然的触碰,心底那股抗拒早已消失殆尽。
唐礼然周身散发的独特气息,纯净又清新,将她层层环绕,勾着她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唐礼然好似又陷入了梦境般,整个人仿佛被烈火灼烧,内心滚烫得厉害,她觉得远远不够。
她要如梦中那般与唐晚凝缠绕,与她融为一体。
“阿凝,我想要你,给我好不好?”
唐礼然将额头轻贴她的额头,急促喘息喷洒在两人鼻间,带着灼人的温度,那双如火般的眼眸凝视着身下之人,似要将她揉碎,吞入心间才肯罢休。
唐晚凝心头猛地一颤,她忆起先前好几回唐礼然口中喃喃的“阿凝,给我。”
原是要如此给她。
……
已不知时辰几何。
忽而,“啪”的一声脆响,那正在肆意撩开唐晚凝衣裳之人,嘴唇尚停留在腰间,一脸惊愕,身体僵住。
唐礼然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她匆忙起身,眉头紧蹙,眼眶含泪,波光盈盈,似是受了极大委屈,望向身前的唐晚凝,控诉道:“阿凝,你…你为何打我?”
阿凝先前不分明是默许了吗?前一瞬,还紧紧抱住自己,一次次寻来,索要自己的吻,主动又痴缠。
怎得如今说变脸就变脸,当真是个性情善变的女子。
唐晚凝心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那双眼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好似在极力克制着自己。
她紧咬嘴唇,直至唇色泛白,稍作平复后,伸手拉过锦被,匆匆裹在身上,试图掩住那微微颤颤,顿了顿,嗓音里掺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音:“许礼然,明日,不是要带我走吗?”
唐晚凝不过是寻个借口,她实无法突破心里最后那一道防线,心中的恐惧时刻提醒着她,迫使她在紧要关头陡然清醒,从冲动的边缘仓惶回撤。
唐礼然领会了唐晚凝话中之意,顿觉羞愧难当,她明白自己太急切了,眼下大事未了,她必须极力压制住只一见唐晚凝便狂跳不止的心,管住总不由自主想贴近唐晚凝的身子。
唐晚凝心绪渐宁,莲步轻移,匆匆下了床榻,几步便至桌案旁,她素手轻抬,提起茶壶,茶水倾入杯中,一饮而下。
唐礼然目光痴迷瞧着唐晚凝,肩似月钩,腰同柳细,三千青丝垂落,朦胧月光映照下,凝脂般的肌肤若隐若现,美得仿若不真实。
良久。
唐晚凝转身,正撞上那痴痴目光,她朱唇轻勾,款步走近床榻,将手中茶水俯身递向唐礼然,轻软又温柔,“渴了吗?”
明日,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