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安燃每次见了钱老师,该打招呼打招呼,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
除了交作业的时间固定下来,其他一切维持原样。
流光易逝,校园的桂花谢了,冬梅又盛开。
学期末,考试周,安燃将每课的重点、任教老师给的习题以及从学长学姐那里求来的试卷等复习资料整理打包,全部发到班级群。
班上所有同学都很欢喜,大家见面也非常愉悦——尤其是那些在她竞选时故意刁难的同学,脸上笑嘻嘻的,见了安燃跟见了亲娘一样亲热。
周莞尔对此非常不屑,私底下和安燃轻蔑地吐槽道:“燃燃,看他们那样儿,你就不应该把这些复习资料发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找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燃忙堵住她的嘴,“一份资料而已,有什么要紧的?”
她饶有兴致地问:“你就不怕他们考得比你好?”
“要想考高分,只有平时认真听讲,”安燃单手撑头,另一只手翻页,缓缓说道,“复习资料只能算临时抱佛脚。”
从宿舍到教学楼考场,一路走来,遇到的每个人都愁眉苦脸,身形消瘦,没个笑容,全身灰头土脸,眼底的黑眼圈厚得像是画了烟熏妆。
“考得你昼夜把心血耗,考得你大把青春等闲抛……”
活脱脱二十一世纪“范进中举”的新型典范。
放寒假过年,安燃收拾好行李,回家之前特地问周莞尔今年会不会去吴市拜年。
周莞尔表示自己不太清楚,要看家里安排,但如果去的话一定提前通知她。
“好的,”安燃朝她比了个oK手势,“去年招待不周,今年有机会的话,一定让我弥补一下。”
2012年的春节比2011年冷多了,安燃实在担心林一树,于是偷偷把他现在租住的一居室给买下来。
房子35平,一共花了20万。
幸福村虽然是比较老的居民区,但幸运的是有天然气管道,安燃权衡一下,决定放弃安装空调,改装暖气片。
她多给了房东老太太李奶奶一些钱,请她出面给林一树装上暖气片,当作房东福利——当然,暖气片的钱肯定是自己出。
明装的暖气片横置在客厅的墙壁上,林一树绕着客厅走了几遍才渐渐熟悉它的存在。
他好奇地摸了摸往外辐射热气的暖气片,被烫到后立马缩回了手。
安燃提来两张小椅子,笑嘻嘻地拉他往旁边一坐,“怎么样?现在暖多了吧?”
“嗯,”林一树唇角往上弯了弯,眉头依旧皱着,他抿了抿唇,说道:“不过还是好奇怪,李奶奶为什么突然给我装了暖气片呢?”
“因为天气太冷了啊!”安燃牵起他的手玩,见手心脱皮严重,手背红红的,知道是过敏,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护手霜替他涂抹。
“可是,”林一树还是很疑惑,“每年冬天都有几天很冷,怎么就今年……”
“还有房租,”他咬了咬唇,“也没说要涨。”
安燃搬出准备好的借口:“你们不是签了合同嘛,等合同到期了估计就涨了。”
“是吗?”林一树耳边响起房东老太太那仿佛唱戏般尖锐的女高音,“这不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