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不已经好多了。”
路锦认真端详着季的表情,相比于刚刚的脸色,现在确实是好了很多。
“那你还在下面和他们说了这么久的话,你可真是忍者神龟啊。”
季萧听出了路锦意味不明的语气里夹杂的阴阳怪气,她没有急着回复路锦的话,而是在帮路锦擦着脚。
路锦看着没有说话,而是拿着毛巾用她脉络分明,白皙修长的手包裹住自己的脚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了略微的挣扎。
季萧则以为路锦是不想自己老是握着她的脚,只好加快了速度,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遗憾之色。
而其实路锦想的是:明明这么一个高高在上又有着自己骄傲的人,却总是甘愿为自己低头,而且反而成为了她们之间相处的常态。
心思各异的两人,都沉浸在这短暂的静默之中。
等到季萧擦干自己的两只脚,路锦看着迟迟不肯说话的季萧,又说了一句:“你下次不舒服不能自己憋着,你就是个闷葫芦,忍者神龟都没有你这么能忍。”
“好,我下次一定改,阿锦。”季萧本来想着怎么哄路锦的,就听到路锦给自己的台阶,立马顺势而下。
路锦看到低眉顺眼的已经坐到自己身旁的季萧,先她一步半躺在了床上,还掀开被子的一角,拍了拍。
季萧看着自己还没有洗澡,就压着被子,隔着被子搂住了路锦。
路锦伸出手,抱着季萧的腰,头趴在季萧的肚子上,又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他们都很忌讳这件事?”
季萧眼神柔和的看着路锦,轻轻的拍着路锦的背,耐心的解释道:“因为这对我来说无异于一种羞辱,父亲这么做就好像在提醒我曾经是多么的弱小,就像一种对我的禁制和屈辱。”
说到这里,季萧搂着路锦肩膀的力道有加重的趋势,过去的一切都如同电影回放一样,被季萧逐帧观看。
路锦感到了季萧的异样,抱着季萧的手臂又紧了紧。
她想季萧肯定是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靠在季萧腰腹的头微低,嘴唇各种衣服碰了碰季萧。
季萧被路锦这一碰整个身体都轻颤了一下,随即把人往上搂了搂,此时路锦整个人都被季萧抱着。
季萧一只手轻轻的捏住了路锦的下巴,眼眶微红。
随即和路锦那无辜的撩而不自知的眼神对上,季萧眼里有着克制和隐忍之意。
她低头嗓音略微暗哑道:“阿锦有些地方还是不要乱亲。”
看到季萧眼里那快要喷薄而出的欲望,这下路锦是动都不敢动了,她想着还好两人现在隔着被子。
“今天不行。”路锦直接就学着季萧捂住她眼睛的样子,捂住季萧的眼睛。
季萧嘴角微勾,无奈的抓住路锦蒙着她眼睛的手腕,嘴唇微动。
“好,我也没有这么禽兽。”
路锦听到季萧的回答,才放下手,看着季萧那笑眯眯的眼神,她直直的瞪了一眼。
“的确不是禽兽,是比禽兽还难缠的衣冠禽兽。”路锦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
季萧当然听到了路锦的碎碎念,只不过没有揭穿她,而是眼神危险的说了一句:“嗯?”
路锦听到季萧发出的语气词都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立马转移话题道:“没什么,你说的详细点,我突然发现你还有很多事瞒着我......”
季萧本来也没真的想对路锦怎么样,亲了亲她的发顶,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嗯,其实就是我那个时候不愿意服从,总想做点超出他们意料之外的事。
其中就有吃牛排这件事,他们可能是觉得我不能有明确的喜好,所以看我吃牛排吃的多,就想给我改改习惯吧。
然后父亲和爷爷就用这种方法,有一段时间一直让我吃,还问我还喜不喜欢。
一开始还是不想屈服,后来吃多了就学乖了,渐渐的什么都会吃,也都能吃。
所以曾经的我弱小的没办法反抗,反抗换来的只有更深的强迫和禁制,想想还真是屈辱.......”
季萧说的像是在陈述一件已经过去而成为历史的事实,还会面不改色的去评价她过去的经历,可是路锦听着怎么就怎么心疼呢。
什么叫不能反抗,反抗不了,路锦对此深有体会。
不是因为她自己本身经历过,而是她和季萧从前在一起的日子里,她亲眼看到过,季萧也为自己做过。
不管是学校里的她为自己打架,还是她违背自己父亲和爷爷的意愿,给自己找各种她一辈子都可能享受不到的补习资源。
更甚至现在她排除万难,也要和她走到一起的种种。
季萧不能拥有真正喜欢的东西,自己最终还是被她列为了她的软肋。
“那这间房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路锦不想再去说一些多余的安慰季萧的话,因为她知道既然季萧肯告诉她,说明季萧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在减弱,所以她只好抛出另一个问题,来转移季萧的注意力。
季萧没想到路锦转换话题变得这么生硬,但是见路锦不提,她也不多说什么了。
其实她还要感谢这些从前所谓的不堪的经历,不然自己现在拿什么去护住自己怀里的人呢?
于是季萧接着路锦的话回道:“是怕你受委屈和我住在这么小的房间里,还是书房。”
路锦见季萧说的这么正常和自然,丝毫不觉得自己在炫富的季萧,忍不住吐槽道:“还得是你们家有钱,这房间都小,那我以前住的可能就不配称为房间。”
“这是我的真实想法,阿锦要是喜欢这里,我也可以布置个一模一样的给你。”
季萧自己没有路锦说的意思,只不过她是真的觉得这样的空间会委屈路锦。
路锦吐槽归吐槽,她当然明白季萧的意思,于是她说道:“不用,这间房对你的意义不一样,有一间就够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做很多有意义的事。”
季萧没想到路锦会这么说,下巴抵在路锦的脑袋上,轻声回道:“对,我们还有很多有意义的需要做。”
夜色渐深,季萧的心结消散的无影无踪,只是因为怀里的人。
“我们会一直好好的对吗?”
“会的,阿锦会一直好好的。”
季萧看着意识开始模糊的路锦,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眼眸微动,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