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不缺银子,定做棉服还可以说是有备无患。
她特意叮嘱这么一句话,表明她不想让跟踪之人知道店铺盘出之事。
掌柜的想到这里,连忙说道:“夫人只订购了一批粗布麻衣和被褥单帐?”
廖华裳眸光一闪:这掌柜的,果然是个聪明人。
廖华裳微微屈膝,“有劳掌柜。”
掌柜暗暗叹息,无声拱手回礼。
廖华裳前边一离开,掌柜的立刻转身上了二楼。
在二楼临街的一间房中,一个留着短须、四十来岁的男子站在窗前,透过窗帘缝隙,看着廖华裳登上那辆单辔马车。
马车很快起行,嘚嘚远去。
尾随在后面的两人,其中一个加快脚程追上马车,另一人则左右张望一番,进了绸缎店。
房门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中年男子打开门,掌柜的刚要说话,后面伙计已经追了上来,“掌柜,楼下有人找。”
中年男子朝掌柜使了个眼色。
掌柜会意,转身接着下了楼。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又转了上来。
掌柜将廖华裳的意思转达给中年男子,问道:“东家可要赴约?”
房内另一年轻男子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慢悠悠说道:“你们东家,无利不起早。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会放过?”
中年男子便是绸缎铺子的东家、廖华裳外祖父的故交之子潘珄。
潘珄端坐桌旁,抬手制止年轻男子,问道:“她还说过些什么?”
掌柜回道:“廖夫人叮嘱过,若有人来打探她的消息,只说订了一批粗布麻衣和被褥单帐。”
年轻男子又叫道:“不是都说,承恩伯宠妻如命嘛?这廖夫人怎背着他如此行事?”
潘珄不悦道:“好了言之,慎言!”
廖氏如此嘱咐,进店又未曾直言请潘珄出手相助。
提出卖铺子也留了时间请潘珄考虑之后再回话,说明此女行事谨慎、且有分寸。
掌柜的连忙回道:“小人倒觉得那廖夫人只怕有什么难言之隐。方才便有人后脚跟着进店,别的什么都不问,偏将廖夫人来做什么,翻来覆去问了几遍。”
潘珄与那年轻男子飞快对视一眼,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房门关上之后,潘珄神色严肃对年轻男子说道:“如今京城形势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你以后说话,万不可再如以前那般随意。”
那名唤“言之”的男子脸色讪讪,端起茶盏朝潘珄举了举,“好,知道了。”
接着又问道:“你去不去?”
潘珄沉默一息,沉声道:“当然!便是看在父辈的情分上,我也必须得去。你这两日,便打探一下朝中动向。”
言之嘁了一声,“说得这般义正辞严,才不信你对那些店铺不动心。”
潘珄状似无奈摇头,接着轻笑一声。
另一边。
廖华裳从布匹铺子出来之后,就去了药铺。
订了诸如金疮药、治疗时疫和解表散寒、补气养血、护心养肝之类的药品一大宗,并要求药铺将治疗风寒的药做成药丸,分类装好。
同样付了定金。
出了药铺,廖华裳又去了点心铺子、文房四宝铺子、书肆……
订购了一大堆东西后,廖华裳带出来的三千两银票只剩了一百多两。
她这才不急不缓去了牙行,询问店铺盘出价。
廖氏势败,又是一次性盘出十几间铺子,牙行压价压的厉害。
直至日暮,廖华裳才带着春燕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