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肃然问道:“不知那些匪徒,盘踞何处?有多少人?”
程芳将情况跟两人细说了一遍。
林骋神色严肃道:“其实在此之前,本官已接到海捕文书,陶县、固安县、牛家村一带已经连续几次遭到半夜抢劫。”
被劫者都是普通富商之家,家中小有薄产,却没有护卫看家护院。
这群山匪在经过一段时日的踩点之后,分散行动,收获颇丰。
几个县的知县还在调查此事。
没想到这些山匪如此不开眼,居然将目光对准了廖华裳。
撞到廖华裳手里,合该他们气数将尽。
陶县?
廖华裳心里一跳,连忙问道:“陶县也有人家遭了抢劫?不知是哪一家?”
林骋道:“是一户姓齐的人家。那户人家的小儿子被山匪砍伤,山匪临走前还放火烧了他们家的房子。”
廖华裳心里有些担忧,不知廖温家有没有受到波及。
廖魁坐在一旁,轻轻捋着胡须,深思片刻道:“纪将军、林大人,要不要通知一下陶县的刘大人和余梁的王大人?”
“褚羯山南坡山势平缓、城隍庙后面就是密林。若人手不够的话,一旦惊动了山匪,被他们逃入深林,日后若再想将其彻底剿灭,只怕就很难了。”
反正都是剿匪,只要参与,功劳都是一样的。
诚如廖魁所说,万一被山匪逃走,他们这番可就白忙活了。
林骋下意识看了廖魁一眼:有饭一起吃,有功一起赚。
只要与这廖家人关系交好,真是什么好处都落不下。
不过他说得也是实情,多个人多份力。
就算最后他们剿匪不力,被山匪给跑了,法不责众,他们承担的罪责也会小很多。
林骋这般想着,立刻唤了典史进来,让他带着人去几个县里,通知诸位大人。
纪婴也赶紧派人回关城,调一千兵马过来。
天刚蒙蒙亮,几个县的官兵和关城一千兵马,已经在褚羯山下集合完毕。
晚春的早晨还有些清寒,淡淡的薄雾笼在半山腰处,正好可以用来掩藏官兵行迹。
在程芳和乌索当地百姓的带领下,三千人马兵分几路,顺着几条隐秘的小路,悄然向城隍庙附近的山匪窝藏处围了过去。
青云山大当家冯胜得知王通没有回来,心里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这些年,带着兄弟们呼啸山林,打家劫舍从未失过手,正是得益于他缜密的心思和行事的谨慎。
王通去了乌索廖家。
当初那个姓卞的男子提议打劫廖家,他没有同意。
廖家可是流放至此的犯人。
那廖家弃妇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拥有如此庞大的产业,绝非泛泛之辈。
其父廖魁更是有“鬼才”之称。
哪怕下山踩点的兄弟,都说九道斋后院护卫不严,大掌柜出入都只带一两个人,他也不觉得,那座酒楼是随随便便就能碰的。
他知道王通一直不服他,觉得他做事不够狠、瞻前顾后,想要取而代之。
昨日晚间王通下山,他没有阻止,是想王通栽个跟头,长长教训。
没想到天都快亮了,王通带出去的人,还是一个都没回来。
一定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