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黑影途经北关牧场,骑马趁着夜色,一路向西疾驰。
马蹄裹了布,踏在冻硬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突然,马身猛然下陷,咴??一声,马背上的人已被甩了出去。
那人身姿矫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跳了起来。
与同伴背对背,横刀而立。
借着清冷如银的月色,周围挂满白霜的草堆里,人影纷纷,十数人跃了出来,手持大刀,将两人团团围在中央。
中间两人目光死死盯着周围,小声商量,“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快走。”
边上一人吊儿郎当将大刀扛在肩上,扶着腰带问道:“走哪儿去啊?我们主子,想请两位回去喝喝茶,聊聊天儿。怎么,这点颜面,两位也不想给?”
两人一言不发,挥刀就砍。
“嘿,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兵器库,暴露都暴露了,现在去报信,有意义吗?”
闻言,两人动作一滞,手中长刀锵的一声,被人挑走。
几柄闪着寒光的大刀,架在两人脖子上。
周围的人冲上来,将两人五花大绑,拿帕子将两人嘴给堵实了。
一行人踩着冻土,咯啷咯啷进了牧场。
后面留下两人拿着锹,铲了土将坑填实,用力踩了几下。
又从旁边草堆里提出一只木桶,将水洒在上面。
做完这些,悠哉悠哉进了牧场。
牧场一旁的房舍里,燃着烛。
在这样凄冷的冬夜,微微散发着暖暖的光。
映亮门前那层霜。
一行人押着两人进了门。
一进门,一股暖意迎面扑来。正面首位上,端坐着一位相貌秾丽、端庄优雅的妇人。
方炜将人往前用力一推,在廖华裳对面坐了下来,将大刀放在案几上。
然后用下巴朝两人点了点,“本来今晚想打几只兔子,没想到套着了两个人。看他们俩半夜三更鬼鬼祟祟,肯定不是干啥好事。”
堂下两人顿时脸色黢黑,瞪着眼呜呜直叫:打兔子?打兔子挖陷马坑?
我可信你个大头鬼!
分明就是有备而来,专门为了逮他们俩!
就是不知,他们二人前去送信,昼伏夜出,为何还能被对方逮个正着。
廖华裳朝郑全使了个眼色。
郑全会意,上前将两人嘴里的布抽走。
其中一人喘了口气,恨声说道:“廖夫人,我等是燕王府的人。廖夫人夜设陷阱,将我二人捉到这里,所谋为何?!”
廖华裳轻笑一声,烛光映在她眼中,闪着盈盈的光,“若我是你,我就不会承认,自己是燕王府的人。”
堂下两人脸色一寒,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懊悔之色。
“但既然二位,承认自己是燕王的人……正好,这个牧场中,也有燕王府之人。不如让他们来瞧一瞧,可与二位认识?”
所以这廖夫人在牧场门前设陷马坑,如此有恃无恐,就是吃准了燕王的人,不敢出面指证。
若是指证了,就代表那被官兵查封的兵器库,是燕王府的。
私造兵器,等同谋逆!
廖华裳身子微倾,抬臂支着下巴,笑吟吟看着两人,“二位以为我这主意如何?”
堂下两人脸色越发难看。
若是他二人被送回燕王府,等于不打自招。
但是……
燕王到现在都不知道兵器库泄露被查一事,万一官兵查出些什么来,打燕王一个措手不及。
到时,做什么补救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