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回来了?”
他站起身,朝着二人迎去。
“嗯。”此时的老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容之上没有丝毫表情。
“那个,娄叔父??”
曾安民眨了眨眼,看向了娄英启。
叔父??
什么时候这小子跟娄英启关系如此密切了?
这话说出,老爹前行的身子轻轻一顿。
他默不作声的看向娄英启。
又将目光扫向大好儿。
“呵呵,曾贤侄今日没去国子监读书?”
娄英启面上的笑容极为灿烂,看曾安民的目光带着一抹宠溺之色。
“没呢,今天国子监休沐,偷得浮生半日闲。”
曾安民咧嘴笑了笑,他迎上了老爹那似询问的目光问道
“不若同行?”
“嗯。”
老爹察觉出好大儿与娄英启之间的猫腻,他也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情况。
便点头同意。
一行三人,不多时便来到正厅坐好。
方一坐好。
“上些好茶。”
老爹看向奴仆,面无表情的吩咐。
“是。”
随着奴仆前脚走出正厅。
便看见娄英启面色之中的笑容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凄惨之样。
他缓缓站起身,对着老爹深深一礼,声音之中带着一抹颤抖
“还请曾公救我性命!!”
老爹???
他一时间有些懵然。
将目光放在了曾安民身上。
曾安民只是咧嘴笑着,并未开口。
“娄侍郎何故至此?许是发生何事?”
老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站起身,将娄英启扶起,面色肃然,认真的看着娄英启。
娄英启只是苦笑一声“曾尚书既是都知道,又何故再问?”
你儿子昨天都告诉我了,你还在这装。
?
我知道什么?
老爹越听越迷糊。
“昨日在侍郎府中,已得曾少君提醒。”
娄英启看着老爹茫然的样子,也感觉出不对来,他朝着曾安民看了过来。
曾安民拍了拍脑袋,笑呵呵的站起来道
“此事还未与家父说过。”
“到底发生何事了?”
此时的老爹眉头深皱。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白子青不是去岐王府抄家嘛?就叫我一起去了,我就在岐王府中发现了一些密信。”
曾安民装模作样的将手伸入自己的怀中,随后意念一动。
备战空间里的几封密信便被他拿在手中。
朝着老爹递了过去。
“密信?”
老爹神色淡然的接在手中,目光朝着密信上看去。
随后他的面色便阴沉无比。
当他把所有密信全都看完之后。
整个人便坐在椅上静静的思考。
娄英启此时的身子有些紧张。
甚至有些拘谨。
在曾安民看来,他现在就像是在被看简历的求职者一般。
“哒,哒,哒~”
老爹的手指极有韵律的敲击着桌面,面沉似水。
看不出一丝情绪。
良久之后,他缓缓抬头,先是瞪了一眼曾安民。
曾安民抿嘴一笑。
看到这个目光,他便知道,老爹这是允了。
“这任为之身后站着的居然是长公主。”
老爹的眸子眯在一起,面上露出一抹冷意。
嗯?
曾安民茫然的看向老爹。
你凭什么光看信就猜出信件的主人是长公主了?
“唉。”
娄英启深深的叹了口气
“下官当初也不曾想到,原本只以为任为之此人是在为李祯办事,直到后来发现这其中还有良友商会的影子……”
说到这里,他语气又叹
“而且岐王也在其中,这其中水深似渊。”
“嗯。”老爹眸中不变,他接过奴仆递来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随后缓缓舒了口气。
目光首次以接纳的眼神看向娄英启
“在户部这些年,你能坚持操守,不与其勾结,这一点做的很好。”
娄英启苦笑一声
“也正是这般性格,才导致我儿受此灾祸。”
“呵!”
老爹眸中闪过一抹冷芒,他缓缓的抬头,朝着远方看去
“那是本官没有入京。”
“此番既已入京,这京中的浑水…也该清清了。”
说此话时。
老爹的面容之中透着一抹毋庸置疑。
身上那股极具压迫感的大儒之气也朝着正厅之中而散!
他这是在给娄英启下定心丸!
身为三品抱薪境的老爹,自是有这个底气!
我爹牛逼!
曾安民深深的被老爹气魄打动。
娄英启也猛的抬头朝着老爹看了过去,良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道
“但那般污垢之角,在京中根深蒂固,清理又岂是一日之功?”
老爹并没有回答他,轻笑一声
“那便不用急于一时。”
他将目光放在桌上的茶杯之上
“茶,自然是泡的越久,越香。”
……
曾安民拿起桌上的茶也跟着喝了一口。
嗯。
品红酒的话,他还能品出一丝味道来。
但你要是说这茶……
说不上来。
“眼下,应该要做的便是先将长公主与任为之二人投鼠忌器吧?”
曾安民提了一嘴,他朝着娄英启看去,咧最笑道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娄英启对着曾安民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随后小心翼翼的朝着老爹的身上看去。
“嗯。”
曾仕林并没有让娄英启失望,面上露出一抹淡然之色,朝着娄英启看了过来,问道
“这些年你搜集的罪证可还在手中?”
娄英启面色严肃他直接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堆文书,恭敬的对着老爹递了过来
“户部与良友商会的每一笔帐皆在于此,还请过目。”
老爹却是连看都没看,嗤笑了一声
“帐目?这能说明什么?”
“只有户部的帐,没有良友商会的帐做比,能有什么公信力?”
“此帐目最多也就给任为之造成些影响,长公主身为皇室,代表的便是皇家的颜面,就算是将此证送至圣上案前……”
“最多也不过是小惩大戒,长公主将账面补齐便无事了。”
“这帐目甚至还不如老夫手中这几张密信可信度高。”
“呃。”
娄英启随着老爹的话,脸色有些涨红。
“不过,虽然用处不大,但在某些时候也足以成为压死人的稻草。”
老爹淡淡的伸手,将那些帐目揣进怀中。
“呼~”娄英启松了口气,但心中随即又犯了难。
这不还是得防贼吗?谁能天天提防得住任为之与长公主的各种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