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慕:……?
他看向任君澜,真诚发问:“澜哥你把阿叔的仪仗搬来了?”
任君澜眼神温润:“他用不上,给你正好。”
这、这不是用不用得上的问题吧!
不仅明慕想推拒,季肃也是一脸不赞同。
“世子大人,这不和礼制。”季肃疯狂盯着紧紧相拥的两人,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星子了,恨不得直接上手将两人撕开——
他们分明来早了这么久,世子怎么又缠上他们家殿下了?
殿下若喜爱男子,燕都中有大把的青年才俊,总之,不能是任君澜!此人心胸狭窄,又是胡人混血,岂能入主中宫?
任君澜对明慕和其他人完全是两个态度,冷笑一声:“如今正值戎狄犯边,或许会有小股斥候入境,若不巧遇上,伤了殿下,又如何说?”
之前做的梦不是假的。是对他的警示,如果顺延梦境走下去,小囝会死。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的心脏,无边无际地疼痛如泉水般狂涌,几缕血色爬进任君澜那双碧绿色的瞳孔。
现在一切都没开始,还来得及。
任君澜敛下眸子,不让小囝看到自己狰狞的目光,飞速思考着梦境最开头的故事:此行会有刺杀,明慕被流矢所伤,留下病根。所以他带了一队四十人的亲卫,都是战场上的精锐,绝对能保护他。
季肃哑然。
此次行程匆忙,他们对西宁府的了解的确有所不足,一路走来并未遇到什么问题。可若回途真遇上什么事,便是万死难辞其咎。
一切以殿下为主。季肃凝重地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位世子的好意。
他继续开口:“臣等本应前往王府拜访,但如今事态紧急,燕都中仍有要事,即刻便要启程。”
任君澜没有回答,终于松开了怀抱,顺手勾住明慕的发丝,绕到耳后:“等我,我去找你。”
明慕点头,唇角微微勾起,难得露出依赖的神情:“好。”
他本以为再也见不到澜哥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明慕,你刚才写了信,说要下个驿站寄出去,现在不正好能给吗?”回过头,肖晓正对他挤眉弄眼。
明慕笑容一僵。
……玩球。
紧接着,又对上任君澜期待的样子:“小囝是有信给我?”
“……不许叫我小名。”明慕先是锤了他一拳,接着欲言又止,眼神躲闪,不敢去看对方,“那封信,你真的想要?”
任君澜用力点头:“我有很多话想对小囝说,明日便给你回信。”
明慕默然。
可是,那是分手信啊。
——
总而言之,信是给出去了。
明慕跑得很快,有点害怕澜哥在看完信后追过来骂他是负心汉。
后面几天都没来信,也没人追上来,这让明慕大松一口气。
“怎么了这几天,你提心吊胆的。”肖晓浑然不知,拿着干粮饼艰难地啃着。
明慕幽幽地看他一眼,猛地上手把人的饼子抢过来:“你害苦我了!”
肖晓:“???”
他不好说自己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只唉声叹气,凄凉道:“完蛋了,我得——”
失恋二字还未说出口,便听车厢上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一看声音源头,车厢上竟被扎上一根铁质箭头。
箭头锋锐,隐隐泛着蓝光,似乎淬了毒。
明慕和肖晓对视一眼,顿时察觉到不妙。
为了不拖后腿,明慕快速地躲在车厢中安全的地方,所幸这是亲王仪仗,厢体又做过加固,一时半会间,敌人打不进来。
肖晓则是抽出隐藏在暗格的刀,警惕地盯着车厢门。
外面很静,听不见厮杀声,只能听到时不时的兵器碰撞。
除了最开始的那柄箭,便再也没有武器袭来。
过了片刻,有人轻轻敲了敲车厢门,声音颤抖:“殿下,可曾吓着?”
声音很熟悉,但不是亲卫队的队长,而是季肃。
肖晓下意识地去看明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