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纠结圆房之事,他说慢慢来,就慢慢来吧。
虽然还是很想念父亲,但他说现在还不到时候,
等时机成熟,他一定请旨带她去见父亲。
她对他说的话,总是十分信任。
还好父亲早已出狱住在了正常的府院之中,
虽没有自由,但抵过流放之罪和牢狱之灾,
且他答应自己会安排人好好照顾父亲,
他对她,向来是说话算数的。
更何况,她也知道父亲所犯之罪,
他已做到最多,千万不能因此而连累到他。
这日,陆景年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侍卫流云敲门后走了进来,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就是这几个?”
陆景年声音低沉。
“是。”
流云轻声应道。
“记在心里,绝不能动。”
说着,陆景年拿出那纸放在烛火上烧了起来,轻声道
“如此这样,他放心,我也放心,都好。”
“还有事?”
陆景年抬抬眼皮。
“那婆子……之前定的前几日递话,可您还未发话,所以……”
陆景年身形微微愣了一下,闲闲道
“不急,再等几日。”
“是。”
流云心中狐疑,他家大人做事向来果断,绝不拖泥带水,
这次却为何,一拖再拖。
看情况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是否出了什么岔子要推迟那计划。
但他只是听差办事的随从,主子想什么他哪敢问,
只能压住心头的疑问恭敬地退下。
待流云出了门,陆景年却看着那烛火出了神?
是按计划办吗?
还是……再等等,等她愿意了?
可不管她是自己愿意的,还是暗中被自己逼愿意的,
自己到时……还能狠得下心那样对她吗?
但那事,绝对是刺激南世言最厉害的一步,
会让他以后都活在无尽的惶恐之中,痛不欲生,
为他当年犯下的罪付出代价,永世不得安宁。
可自己,现在却有一丝心软和动摇,
何时,自己竟变成这样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了?
不!这一步一定要走!
他筹划多年,为的就是步步紧逼,直到南世言崩溃,
这一步绝不能少!
“流云,进来。”
“是。”
“三日后按计划行事,那两人…再多给些银两。”
“是,大人。”
三日后,陆景年照例一早就出去上朝,说是最早要下午才回来。
南莺莺照例在相府种花,荼灵国夏季的香花品种格外多,
南莺莺喜欢那些清清爽爽带点淡香的味道。
午后的日头有些盛,房中有些气闷,
浣月在屋里剪摘那些香花,冰绡在厨房炖解暑的参汤,
南莺莺独自闲闲走到后院树荫处的秋千坐下。
突然,她听到一处房门紧闭的小屋似有人在说话,
声音虽不大,却字字清楚。
原本大家闺秀出身的她,平日是绝不会去偷听别人讲话的,
就算无意碰到也会赶紧避开,
但她先听到了“相爷”二字,知道说的是陆景年,
不知为何,便格外注意起来,
不自觉,竟静静听了下去,
而后,心越来越沉,脸越来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