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草凤毛麟角,与其坐等馅饼从天上掉下来,还不如主动出击。
有《旧日棋谈》曾记载,有一老者痴迷于下棋,尘事久相弃,沈浮皆不知。忽有一日入山林,遇一残局棋盘,方觉世事与棋局相连之妙,黑白谁能用入玄,千回生死体方圆。一朝以棋入道,获得无上修为。
“无上修为有点夸张了。”玄都凑过来,撇撇嘴:“你想知道这个,不如问我啊。五花八门的开窍方式,我们妖修最擅长了。”
风烛一愣,目光炙热地盯着她,欣喜:“真的吗?玄都姐姐,那你是怎么开窍的呀?”
“哎呀说起这个,当年我所在的桃林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约会圣地,不少风流才子俏佳人那是数不胜数呢。不过啊...”玄都挑起她下巴,轻轻吹气:“小风烛你可别着了那些臭男人的道,他们说起来一套套的,实际上嘛~那可就不一定了。”
风烛眨眨眼,领悟到什么:“玄都姐姐是以情入道?”
玄都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应下,安慰它:“没有灵根也没关系,那玩意本来也就是你们人类才有的玩意,你看我们妖精哪有灵根,连魔族也没有。”
“魔族?”风烛疑惑。
玄都挑眉,有点诧异:“怎么?没人跟你说过吗?我们小时候就有人跟我们讲这个事呢,东边大漠那边,魔族一千年前就被赶去那边了,当时他们已经是人丁稀少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风烛摇头,真不知道。
“好吧,不过他们应该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别管他们了。”玄都拍拍风烛脑袋:“闭眼,试试我的新面膜。”
“好。”风烛乖乖闭眼,靠着树,任由玄都给自己脸上涂上泥巴。
玄都在她耳边念叨:“要敷一刻钟的时间,你要是人修的路子走不通,就走我们妖修的路子试试喽。”
风烛思考,其实这路子也不算太野?
在心里打定主意要试试能不能以剑入道。
第二天,风烛起了个早,找了处空地练剑。
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来的时候,山脉中的植物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舒展自己的枝叶,进行光合作用,产出氧气。
鸣雀在雷劫中被轰成渣了,风烛只能找一根长一点的树枝来当剑。她将过往学过的一招一式重新练,遇到不熟悉的动作就重复练个上百次,直到整套剑法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为止。
从黎明时分到整个世界被阳光笼罩,动作一点点变得沉重。
汗水随着脸颊滴落,到最后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风烛放下树枝,一手扶着肚子,慢慢走动,等心脏缓了一会后,才倒在草地上,大口喘息着。
倒着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一双赤足,风烛看着天空,与低头的柳其安对上视线。
“练完了?”她听见他说。
“嗯。”风烛半死不活地哼出一个声调。
柳其安轻笑,柳枝将人捞起来:“把自己搞成这样?大病初愈的病人可不能剧烈运动。”
“我昨天跟你报备过的。”风烛有些委屈。
“天晓得你一练就是快两个时辰,居然没死,我看这药浴也可以改成早上泡了,省的你一整天臭烘烘的。”
“前辈,我感觉我可以不用泡了。我的筋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再浪费材料了。”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风烛闭嘴:“知道了,谨遵医嘱。”
她发现柳其安总是有办法一句话就让人闭嘴,真是毒舌。
柳其安的声音从前边传来:“顿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别那么急。玄都有没有告诉你,她看人家谈了三百年恋爱才开窍?”
风烛沉默,半晌摇摇头。
“你要是想找个伴,我这正好有一个合适的。它也刚好是在准备东山再起了。”
风烛:“谁啊谁啊?”
第二天,风烛就和一个长着根须当腿的花盆大眼瞪小眼。
风烛:“不是,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
花盆里的绿芽尴尬地挠挠花盆,小声嘟囔:“可不嘛,你的伤还是我劈的呢。”
风烛:“......”
“柳其安为什么把你喊你跟我一起练剑?”风烛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还是忍不住揪了它它新长的叶芽。
绿芽闷哼一声,蔫巴巴:“这你别管,反正从今天起我就是你陪练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榕柒。”
“南风烛。”风烛扯扯它根须:“你是排行老七吗?”
“不是,它提醒我要七天洗一次澡。”
“......”
风烛扶额,拿着树枝站起身:“我不管你了,你自己一边待着去。我要自己练了。”
\"你这样练出花来也没有用。
风烛一顿,皱了皱眉,不确定地问:“你什么意思?”
榕七傲娇地哼了一声:“我好歹比你年长八百岁,挨过的打比你出过的剑都多,在对战这方面,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真不知道你在骄傲个什么劲。风烛无语,打量了一番:“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接我的打?”
“你不也是个残废?谁又比谁高贵?”
她感觉就算自己当初没有被它劈死,也能在之后被它气死。
在远处,一大一小的身影并排坐在山坡上,注视着下边正发生的一切。
皂儿不禁担忧地问:“哥哥,榕七哥哥能和姐姐好好相处吗?”
柳其安托腮,没人的时候又变回了小个子的模样,漫不经心道:“看起来不能,但榕柒的确是个很好的陪练。至于他们能不能放下成见,那我就不管了。”
皂儿咬咬手指,还是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