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张山的父母早已等候多时。张妈看见儿子被救护车推进来,浑身脏的跟土驴儿似的,马上扑了上来:“小山,你怎么样?不是说没事儿么?”。
张山笑着说:“我没事儿,您别看我身上脏,其实就脑袋被开了个小口子”,说完朝老妈眨眨眼。
张妈秒懂,她看出来自己儿子身上的土大概率是自己滚的,这才放了心。
急诊科医生简单询问了张山怎样,张山说自己有点儿头晕。主治医生马上开出了颅脑ct单子,要给张山拍片子。
张山觉得问题不大,刚想拒绝,张妈上来说:“片子还是得拍,你脑袋以前就受过伤,这次别给打坏了”。
急诊科的颅脑ct就是快,不到一个小时,片子就出来了。张妈拿着还热乎的ct片子,找急诊医生看片子。
急诊医生先是被片子上纯圆的白色斑块吸引了目光,张妈见状赶紧解释:“这是积液钙化形成的斑,天云医院看过,他们说的。”
急诊医生点点头,仔细观察了下片子,奇怪道:“病人接受过脑外科手术?”
张妈拍手道:“可不是嘛,去年为救一个小女孩,钢筋都插到脑袋里,差点儿连命都丢了!”
急诊医生睁大眼睛:“那孩子就是你家的啊?去年给钱你家孩子急诊的也是我。我记得是钢筋入脑么,这里看不了,直升机拉走的!我印象深刻!”
张妈说:“对对对,就是我们,您给看看片子,这次没事吧?”
急诊医生举起片子,仔细的又看了看:“上次手术看起来很成功啊,脑部未见明显损伤,头盖骨孔洞已经完成了封闭。肉眼可见击打部分有水肿的情况,但脑干及蛛网下膜无出血的迹象。病人自诉头晕,考虑到轻微脑震荡可能”。
急诊医生在电脑前“噼里啪啦”一阵打,嘴里说着:“最好住院一两天,观察观察!”
躺在一边的张山不乐意了:“我没事儿,我不住院,我要回家。”
张妈赶紧劝儿子:“别胡闹,听医生的,再说你外伤也得处理,回家你明天也得回来换药。”
张山无法,只能看着爸妈给自己跑住院手续,在他刚住进病房没几分钟,一帮警察“呼啦”一下,涌进病房。
张山知道,八成是要做笔录。果不其然,为首的民警自我介绍:“张山你好,我是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民警,想就绑架一事,向你了解一下情况,你现在方便么?”。
张山表示,自己是皮外伤,不影响询问,一定会配合警察。
于是张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告知了警察,说自己因剐蹭,下车查看时被打晕。醒了以后想办法挣脱捆绑,拿出备用手机打给了父亲,找到了被包起来的信号发射器,然后警察就到了。
张山说不清绑匪是几个人,也没有看见过绑匪的脸,也没听见过绑匪说话。总之,无法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警察得到这样的信息,显然是有点儿失望,但还是礼貌的感谢了张山的配合,然后告辞离去。
胡彪一行人拿到黄金不到十分钟就被抓了。
刑警队的小伙子们真的是不要命,看到张爸把黄金推下车后,马上从另一侧跳下,实施抓捕行动。观光火车的速度虽然不是很快,那时速也是超过每小时40公里的,从这么快的火车上直接跳下,一般人真的做不到。
要知道,观光火车和普通火车不一样,是在山中穿行的。铁道两边都是灌木和树木乱石,这种情况下跳车,一个不小心,轻者断手断脚,重者很可能直接就挂了。
警察一共下去八个人,每个人跳下后都挂了彩。咬牙爬起来后,警察们掏出随身的手枪,借着灌木的掩护,悄悄的往张爸丢下黄金的地点摸去。
绑匪们眼看着黄金被张爸扔下来,沉重的金条一下把铝合金箱子砸坏,黄金散落一地,他们欣喜若狂,猛冲到箱子边上,疯狂捡拾金条往自己背包里装。
他们是如此专心,以至于被铁路对面的警察用枪指着,依然毫无察觉。
发财美梦被几个警察的一声大喝:“不许动,举起手来!”打破,他们猛然惊醒,这才回到现实。
胡彪一咬牙,转身刚想跑,被一声“砰”的巨响,定住了身形。另外三人听见警察鸣枪,心中恐惧,都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八个警察一拥而上,将4人按倒在地,拷了个严严实实。
等接应的同志们开车来到山脚下公路时,眼前的一切让他们终身难忘。
灌木丛旁四个犯罪嫌疑人反手被拷,蹲在地上。八个便衣,拿着手枪,衣衫褴褛,在一旁或站或躺。他们满脸血污,看不出模样来。有的人一只胳膊耷拉着,有的人单腿着地,还有一个胸口上插着一根树枝躺在地上,一个个身上全部挂彩,没有一个囫囵人。
但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咧着嘴,大白牙格外显眼。四个登山包扔在地上,半敞着口,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金黄的光芒。
张山第二天就出院了,原因之一是他受的主要是皮外伤,住院的必要性不是太大。原因之二是听说绑匪全部被抓,他要去公安局问问情况,张山想知道到底是谁要绑架自己。
王四海现在是又高兴又心疼,高兴的是影响这么恶劣的绑架案,仅仅一天就宣布告破,让他在上级那里是大大的露了一回脸。心疼的是八名负责抓捕的刑警受伤不轻,全部住院。
张家三口找到王四海,询问绑匪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绑架张山。
王四海说:“绑匪是当场被抓的,人赃并获,所以当场就交代了。”
于是王四海娓娓道来,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张山这才知道,胡彪觉得矿场卖亏了,企图去矿上找麻烦,结果无功而返。
然后他澳门赌钱,输了全部身家,被债主逼债到走投无路,于是想大捞一把还账。他将主意打到了张山头上,找了三个同伙儿,做出了绑架张山的事。
张山这才恍然大悟,说:“这不纯纯的无妄之灾么!我招谁惹谁了?”
王四海说:“这也给你敲了个警钟,犯罪分子可不管你有没有招惹到人,有钱就是原罪了!”
张山又问了抓捕的情况,当得知8名刑警为抓绑匪,从火车上跳下,全部负伤住院的情况后,深受震撼。他坐过观光线,知道车速不慢,而且铁轨两边全是灌木,换做自己是绝不敢跳的。
于是当即表示,要负负担八名警察的全部医疗费用。
王四海赶紧拦住:“感谢您的好意了,但这些受伤刑警的医疗费用是可以报销的,不用再麻烦您了。”
张山想了想说:“这次我被绑架,让局里不少警察同志为我操了不少心。我听说保护我的警察同志,因为局里车辆不够,开的是都是自己的私家车。由于使用太频繁,以至于关键时刻爆胎。这样,我以界山公司的名义,向咱们局捐赠10台汽车!”
王四海知道张山有钱,但没想到他这么豪气,张嘴就是给10辆车。局里的经费的确比较紧张,队里提交的购置车辆的报告,一直被他压在这里。
不久前,王四海东挪西凑,总算挤出了2辆车的钱,但经费实在不足,在其他的地方不得不花掉了。
这次宋晓颜跟踪掉链子,他一直没有批评宋晓颜,原因无他-局里车辆不够,宋晓颜开的是自己的车。他实在没有立场,也没有脸批评自己的一线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