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到杏花巷子口时,便听到巷子里头熙熙攘攘,十分热闹的样子。待走近了之后,才发觉巷子里头有许多人,或站或坐,似乎在排队等待,且排队之人时不时翘首期盼,满脸焦急。“这是在做什么”夏明月讶异询问。“你不知道”排在队伍末尾的人道,“这杏花巷子里头住着一位神医,医术高明无比,且承诺看不好不必给诊金呢,我们都是慕名而来看诊的!”神医这杏花巷里只住了一位大夫,便是殷陵游,这神医大约说的是他夏明月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殷大夫,医术这般高明么”江竹果讶然。素日见殷大夫和毛三里师徒二人眼中只有吃吃喝喝,不太有正形儿,竟然是旁人口中的神医这莫非便是俗话说的,人不可貌相吧。“大约吧。”夏明月点头,“能让这般多在这里排队等候的,必定医术不俗。”至少,没见过金丘县城其他医馆门口有如此盛况。三人一并接着往里走,进了自家门。而隔壁殷陵游却在此时高声喝道,“你走吧,去旁出看诊,这里不给你看了。”“这是为何”病人惊呼,“我可是排了半日的队才轮到的,为何大夫你瞅了一眼便不给我看诊,难不成是我这病没得治了不成”“你这身上所敷的膏药只有半日的疗效,医馆必定跟你说了半日后便要摘除,可你这膏药却已经贴了足足两日还不曾拿下,显然并不曾听大夫的叮嘱。”殷陵游有些不满,“你既是不听大夫的话,又何须前来看诊,你赶紧回家去,愿自己治就自己治,愿去哪儿就去哪儿,反正这里不治!”“你说不治就不治”病人有些恼怒。“我是大夫,我自然说不治就不治。”殷陵游梗起了脖子,“咋的,我不看诊,你是能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还是要拉我去见官,这哪条律法上说大夫不给人看诊就有罪了”“你……”病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怒气冲冲道,“你说了一箩筐的话,竟是些有的没的,我看你根本就是不会看诊,治不好我身上这脓疮罢了!”“对对对,我治不好你这病,所以你走吧。”殷陵游不耐烦地摆手。“走就走!”病人腾地起了身,“出去之后我就跟旁人说,你这妙手回春的牌子根本就是瞎说的,你姓殷的根本就不会治病,让大家伙都不来你这里看诊!”“去吧去吧,最好多说一些,若是能劝人不来看诊的话,我谢谢你!”用这个来威胁他门都没有!先不说他根本不会怕的,若是真能劝得人少来看诊的话,那他还真是谢天谢地了。自从先前给味觉错乱的那个厨子看诊之后,也不知道为何他这块招牌为何就声名在外了。来看诊的人越来越多不说,竟开始有人陆续来请他上门去看诊。清闲了这么许多年的他,竟是忙成了陀螺,根本停不下来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你……”病人被怼的说不出一句话,气得脸涨得通红,在颤抖着手将殷陵游指了又指之后,撂下一句狠话,“咱们走着瞧!”走着瞧便走着瞧,还怕你不成殷陵游撅起了胡子,完全不在意,而是高喊了一句,“下一位。”但下一位病人,迟迟没有到跟前。有了方才殷陵游和病人的争执,那些前来看诊之人,心中多少有些犯嘀咕。“都说这大夫是医者仁心,脾气也是最为温和良善的,这大夫竟是这般凶悍无礼,当真能看的好病不成”“瞧得好瞧不好都无所谓,反正那,我是不在这里看了,你们谁爱看谁看!”“我也不看了,这人说话实属太无礼,这药膏最是昂贵,那人脓疮那般大,平日肯定没少遭罪,也没少花钱看诊,不过就是穷苦人家想着多贴一会儿,这大夫不是想着帮人家解决的,竟是张口便是斥责,算个什么事儿”“就是啊,往后怕是看不好旁人的病却要说旁人不听大夫的话,这般没有责任心的大夫,也不是什么好大夫!”“这大夫本就是第一回在金丘县城开门看诊,不过是听人家说了一嘴医术高,咱们便想着来试上一试,这会子看,这好名声怕不是自己托人传出去的”“走走走,不跟坏脾气的大夫打交道!”“……”等待看诊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接着便有人陆续离去。转眼间,原本等待的人已是去了大半,只有几个人还在犹豫。殷陵游见状也不惯着,只冲人喊道,“还有没有要走的,若是有的话赶紧走,这会子走我还不说难听话,若是待会儿看诊的时候再有什么疑问,那就别怪我说话难听!”一听殷陵游还带着十足的气,原本还在犹豫的人,再没有了什么能够坚持下去的理由,纷纷离开。原本还排了队的门口,顿时门可罗雀,寂寥无比。毛三里,“……”眼瞅着最近有病人上门,师父开始看诊,银钱一点一点地往家里头赚,瘪掉的荷包渐渐有了点想要长胖的意思,这下子闹得,怕是在短时间内,这荷包是只见瘦不见胖了。我的师父啊,咱也是要生活下去的,总不能一味由着自己性子啊。但这话毛三里是不敢直接说出口的,只能是先将门关了起来,骂骂咧咧起来,“什么人那,既是不愿遵照医嘱,那就不要前来看诊,否则再好的方子,也治不了身上的病症!”“就是!”殷陵游扬起了下巴。药理最是烦恼精妙,一副药开出来,各种药材之间的分量配比,需要发挥多大的作用,皆是他们医者经过深思熟虑,谨慎计算才确定下来的。随意地更改使用的时间,许多时候不但会使功效大打折扣,更会弄巧成拙,加重病情。这也就罢了,到时候还要说他们医者学术不精,胡乱看诊,草菅人命……罢了罢了,根本不敢多说,单是想上一想,都要气个半死!........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