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德踩着憎恶的尸体，迎着天空的圆月，鼓起胸膛仰天长啸。穿金裂石的洪亮声音直上云霄，响彻在纽约上空，久久不散。

憎恶和绿巨人终究是有差距的，尽管二者的能力同归同源，几乎一模一样，但憎恶稍逊一筹，他没有得到绿巨人最强的能力。就是这点差距，讲两者划成了两个层面。

绿巨人最强的是什么？超越极限的力量，还是打不死的自愈能力？

都不是！

绿巨人最让人畏惧的是他越愤怒就越强，几乎没有上限的强。复制品憎恶就不行了，他的力量上限固定，或许他能在开头，利用自己智慧的头脑和格斗技巧压制绿巨人，但到最后，他只有败亡一途。

同样的，憎恶的速度、耐力、自愈，各项数值都固定死了，绿巨人越战越强，憎恶只能越战越弱。面对戈尔德时，两者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绿巨人能随着时间推移，全面提升自己的各项指标。憎恶就悲剧了，他的力量终有耗尽的时候，虽有自愈能力，但还做不到不死。

所以，绿巨人还活着，而他死了，死的干脆利落。

战胜憎恶后，戈尔德沸腾的热血逐步缓和，顿时，剧烈的疲惫感袭上全身，四肢百骸说不出的乏力。扶着涨疼的脑袋，坐在憎恶尸体上，努力摇晃脑袋，头重脚轻只想大睡一觉。连续进化两次，耗尽了他的精气神，大战的时候没发现，这一停下来，顿感体力不支。

“浩克————”

墨菲定律第四条：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戈尔德正考虑着一恢复体力，就离开这片是非之地。结果没坐下来两分钟，他担心的事就应验了，绿巨人就满血复活，朝他杀了过来。

绿巨人连续撞开几面墙壁，凿出一条直线通道，直直奔向戈尔德。天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戈尔德的，也许是五感被强化，听觉和嗅觉远超常人，也许是出于本能直觉。

撞开最后一面墙壁，在看到戈尔德的那一刻，绿巨人毫无忌惮从地上跳了起来，半空中直扑戈尔德而下。

绿巨人没脑子，但不代表他不记事。剜心、爆头，戈尔德给他留下了深入骨髓的痛苦，现在他愤怒的胸膛里满是杀意。

记仇是生物的本能，绿巨人亦不例外，而且他比一般人更记仇。

戈尔德脸色一变，抽身后退，躲开从天而降的绿巨人。干涸的体力限制了他灵敏的动作，刚退开两米，绿巨人便和他擦身而过，砸在了……憎恶的无头尸身上。

倒霉的憎恶死了还不得安宁，尸体被强大的冲击力砸烂，成了一团马克。不知道美军回收之后，还能不能拼成原样。

戈尔德躲开绿巨人，被呼啸的飓风卷过，脚下踉跄了几下才稳住身体。感受着绿巨人散发的蛮荒气息，戈尔德暗道不妙，他现在不在状态，而绿巨人又强大了几分，此消彼长，他一点胜算也看不到。

绿巨人可不管这么多，他怒视戈尔德，愤怒的大吼一声，从碎石地里跳出，挥动拳头朝戈尔德飞扑过去。

一声怒吼几乎震聋了戈尔德的耳朵，他轻轻一跃，跳上绿巨人的拳头。借力双脚一踏，倒飞跳上身后的大厦，无视重心引力，在大厦侧面垂直攀爬奔跑。

绿巨人踏着地面，四肢同时撑地，弹簧般跳起，身体如出膛的炮弹。发出一声轰隆的爆鸣，朝戈尔德的位置飞了过去。气浪在绿巨人周身剧烈翻滚，隐有红色的摩擦火光，冲击力之强足以媲美从天而降的陨石。

戈尔德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身后可怖的声势和威力，脚步一侧，速度不变，直接九十度角折弯拐向右手边。

绿巨人如同加大号的绿色人形炮弹，一头栽进大厦，掀翻了整层楼面，从大厦背面冲出。这栋大厦早在之前的战斗中饱经蹂躏，被绿巨人这么一撞，直接寿终正寝，拦腰断成了两截。十余层断裂的楼层轰然倒塌，戈尔德没能幸免，被建筑垃圾深埋其中。

绿巨人不肯轻饶，冲进滚滚浓烟中，手脚并用掀起一块块巨大的钢筋碎石，想要把戈尔德挖出来。

坍塌的大楼一侧，几颗米粒大小的碎石滑落，戈尔德撑开一面墙壁站了起来。满身粘稠的绿色污血沾上灰尘，看起来十分落魄狼狈，不复刚出场时的帅气洒脱。

他双手扶住膝盖，嘴里喘着炽热的白气，绿巨人拆楼的速度比小孩子推积木还快，即使他体表覆盖着轻金属皮毛，也不敢硬接这种可怕的拳头。

绿巨人转过身，微微半眯着眼睛，喉咙里发出示威一般的低吼，绿色的瞳孔里积攒着无边怒火。

戈尔德想和绿巨人说点什么，拖延时间恢复体力，但话到嘴边又放弃了。和一头野兽聊什么？难道问绿巨人要不要洗衣粉？先不说对方能不能听懂，关键是他现在手头上没货啊！

绿巨人似乎察觉到戈尔德的窘态，愤怒的脸庞上竟然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他跨着大步，打爆身前的保险柜，在漫天钞票下走向戈尔德。

“真有钱，要不是我被解雇了，肯定把货推销给你。”戈尔德自嘲道，深呼了一口气，强撑着倦乏的身躯，摆出战斗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