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去看看壁画吧……唉。”老爷子又是一声长叹。
“至于那个顾为经。”
小老头扶着拐杖一点点的站起身,他脸上的皱纹交错,一顺间看上区苍老了许多。
“不管是不是那孩子的错,就算是想表现自己……总之,你嘴巴都严一点,不要乱说话,就说是发错了牌子好了。别把人家孩子给毁了,有个好苗子不容易。”
曹老再次在老杨的耳边叮嘱道。
老杨沉默了。
他没想到曹老竟然会这么处理。
说的过分一点,这种未经允许私自动大师的稿子,就算平常一般的画室里都可以报警请求司法介入了。
一幅古迹值多少钱?曹老的一幅顷注了心血的作品又值多少钱?这都已经很难用单独的金钱衡量了。
曹老恨顾为经么?
他当然恨,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现在一眼都不想看到这个少年人。
如果他要再年轻个二十岁,恨不得亲自挥舞着拐杖把对方的腿都打断。
但老先生年纪大了。
年纪大的老先生,更喜欢为后来人着想。
曹轩老先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随便说一句重话,搞不好人家小孩子整个艺术生涯就完蛋了。
他毕竟还是爱才的。
从之前的钢笔素描就能看出,无论怎么样,这个顾为经都是在绘画一途上肯努力的年轻人。
既然壁画已经无法挽回,他不想就这么再为一个认真刻苦的孩子的前途蒙上阴影。
“就这样吧。”
曹老严厉的看了老杨一眼。
老杨在心里咂吧咂吧嘴。
在敬佩大师的胸怀的同时,也有些感叹这个顾为经的好运。
他最希望的也是这件事的影响能够降到最小,自己也能少受到株连。
不过嘛,估计这家伙也别想去林涛大师的画室了。
好好的少年人,刚刚获得了大师的关注,又亲自把机会扼杀,真是让人感慨。
礼佛活动本来也到了结尾,出了这档子事,也就立刻原地结束。
众人跟随着曹老,快速向着十七号壁画的方向回去。
一路上很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气氛已经略微有些压抑。
田中正和没有看到预料中的发彪,心中有些遗憾,不过他认为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而已。
他挪动的小碎步,像是一支瑟瑟缩缩的老鼠跟在大部队的后面。
曹老拄着手杖,叫来了自己的弟子林涛、酒井一成等对壁画修复领域比较熟悉的专家。
他已经能想像到那幅壁画被涂成什么样子了。
如果上的颜色过浅,可能还可以弥补。
但新手最容易在修复壁画的时候犯的错误,则是上色过厚,浓浓的糊成一团。
世界上销量最好的文化周刊《纽约客》曾经报道过一个案例,法国的学生团队在修复一座拥有八百年历史的圣母像的时候,就犯了这样的错误。
整个雕塑脱色被用艳浊的涂料涂的青一块,红一块的。
周刊上用恶毒的修辞将这次的修复称为——“把圣母涂成了猴子。”
曹轩眼前已经浮现出了壁画上五彩斑斓乱七八糟的涂色了。
这让他捏着手杖的指尖微微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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