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结局,他还是忍不住去执着,他无法做到放弃。
他这二十几年,都在放弃,无论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他放弃了属于他的一切,忍辱负重来到国外,孤注一掷地去报复贺家。
那个凄冷的雨夜,他被仇家派来的杀手追杀,捂着伤口在巷子里倒下,意识朦胧里,他一手捂着伤口,鲜血汩汩流下,很快被大雨冲刷,全身骨头痛得快要碎掉。
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响起,打破寂静,他勉强撑起眼皮,入目是一个女人撑着红色的伞,脚步轻盈,缓缓走过来。
难道是他们派来的最后一波吗?
这是他心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唇角扯起笑,凉薄嘲讽。
脚步停下,他感到一束目光投向他,费力抬头看去,眯着眼,视线被雨水模糊。
“把他带回去,治好,醒了通知我。”
女人声线清冷如玉,尾音拉长,有些散漫慵懒。
伞下女人乌发如瀑顺滑,肌肤瓷白,桃花眼翘起,凉薄一片,白色的裙摆随风晃着。
记忆停留在这里,彻底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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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年不是一个愿意为小情小爱沉湎的人,他眉目的三分笑下,手段冷血残酷,凉薄无情,复仇的意志支撑他熬过一切痛苦。
他一开始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沈知意,第一反应是抑制住。
他不能有把柄,他现在也无法有把柄,感情对他而言就像毒药,贺年无法忍受一个为情失控的自己。
可他忽略了,感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每多接触一分,他的情感就又深一分,藏在血肉下涌动澎湃,走向失控。
先前阴暗的复仇欲望竟然逐渐淡下去,贺年突然觉得,好像贺家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认输了,愿赌服输。
越是冷静克制的人,遇到心上人,也忍不住心跳浓烈的情感,贺年也不例外。
他本以为他可以忍着,事实上他不能。
一想到其他那些窥探她的视线,他嫉妒得快要发疯,占有欲充斥心头每个角落。
贺年轻笑一声,眸色转深,眼瞳幽深如墨,盯着前方,眼底的执拗偏执快要溢出。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