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军队的欢呼声如汹涌澎湃的浪潮,在战场上滚滚回荡,然而,贞德那被金色头盔遮掩的面容,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若是之前,她对莱昂内尔目标与自己迥异这一点还尚存一丝犹疑的话,此刻,那丝疑虑早已烟消云散。
实际上,莱昂内尔即便有所行动,本不应如此迅速地就将意图暴露无遗。可这一次,他也只能无奈地埋怨自己了。贞德之所以能敏锐地察觉到他行动中的异样,皆因那天他用英语对她吐露的只言片语。
尼格尔和雷蒙德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将目光投向贞德,那目光中满是询问之意,似是渴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而贞德那因愤怒和惊愕而扭曲的表情,已然将答案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们眼前。
这二人(莱昂内尔和艾娜)绝非己方阵营之人。
在城堡那高耸而厚重的城墙上,莱昂内尔和艾娜宛如两座巍峨的山峰,背靠着背,巍然屹立。他们的四周,敌人如潮水般将他们团团围住,那一双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如同夜幕中的点点寒星,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城墙前后的平均厚度几近十米,仿若一座坚固无比的壁垒。在这宽阔的城墙上,骑士与弓箭手密密麻麻,数量颇为可观。而且,由于城墙空间开阔,对于莱昂内尔和艾娜来说,此地并无丝毫地形优势可言,他们就像是深陷敌阵的孤狼,周围皆是虎视眈眈的猎人。
然而……
莱昂内尔和艾娜仿若心有灵犀,同时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这一步,蕴含着千钧之力,虽尚不足以撼动这历经岁月沧桑的巨大城墙,但那沉闷而雄浑的声响,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空气中炸裂开来。周围的战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目瞪口呆,纷纷惊愕地转头看向他们。可还没等这些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有数十人在这股无形的冲击力下,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高高的城墙上直直地跌落下去,那一声声惨叫,在战场上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这仅仅是围城之战的第一天,确切地说,这本该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围城战役的开端。正因如此,此刻城墙上的守军大多是弓箭手。虽然其间也夹杂着一些骑士,但数量寥寥无几。如此兵力分布,英军的劣势在转瞬之间便暴露无遗,就像一件华美的外衣被猛然撕开,露出了里面破败的内衬。
艾娜和莱昂内尔在敌阵中横冲直撞,势不可挡,恰似巨人闯入了孩童的游戏场,那些惊恐万状的英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战局变化,完全不知所措。他们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尽管己方有许多人在这轮冲击下身负重伤,但其实大部分人还尚存一口气。战场上,鲜血与混乱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而又荒诞的画面。
“他们在……”尼格尔眉头紧锁,满脸困惑,眼中满是对莱昂内尔和艾娜行动意图的不解。然而,刹那间,他的表情骤变,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声惊呼道:“……城门!快拦住他们!”
他急忙抄起那把长弓,那长弓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仿佛是死神的镰刀。他迅速搭箭,准备将莱昂内尔一箭穿心。可就在这时,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宛如乌云密布的天空。原来,他与莱昂内尔之间仅仅相距约二十米,对于像他这样技艺精湛的弓箭手而言,这个距离本应是绝佳的猎杀范围,几乎意味着死亡的宣判。
但问题是,此刻一群英军乱哄哄地挡在他的射击路线上,就像一群无序的蝼蚁,彻底阻断了他的视线,让他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清晰的射击路径。他就像一只被束缚住手脚的猛禽,空有锐利的爪子和尖喙,却无法施展。
莱昂内尔或许有着一颗善良到近乎天真的心,常常会为了坚守自己的道德准则而做出一些在旁人看来愚蠢至极的行为。但切莫小瞧了他,他绝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傻瓜。
他早已敏锐地猜到贞德和眼前这两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是一丘之貉。而且,他深知如果自己和艾娜突然现身,对方在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相互沟通、了解状况。如此一来,他们便无法及时阻止自己二人登上城墙。而一旦让他们登上城墙,那么……
通往城门的道路便如同不设防一般,唾手可得。
只见莱昂内尔身形一闪,如矫健的猎豹一般纵身跃起,稳稳地落在城墙边缘。紧接着,他仿若一阵疾风,以一种超越常人想象的速度沿着城墙飞奔起来。那速度之快,让他的身影都变得有些模糊,仿佛是一道在城墙上穿梭的光影。
沿途,无数敌人试图将他从城墙上推下去,或是让他失去平衡,从而摔个粉身碎骨。这些敌人如疯狗一般扑上来,可莱昂内尔那惊人的协调属性早已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远远超出了这些普通士兵的认知范围。在他眼中,敌人的这些攻击就如同孩童的打闹一般,根本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向城门冲锋!”莱昂内尔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在整个战场上滚滚传开,那雄浑的嗓音中蕴含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这声音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压过了法国军队那如雷般的欢呼声,让他们如梦初醒。是啊,此刻他们仍置身于残酷的战争之中,不是欢呼庆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