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洒扫和看管的就行,我院子里的都去。”裴弃收了扇子,“你家大吗?”
“大。”比在北境时他们住的小房子大。
裴弃白了他一眼,“多说两个字会死吗?”
秦叙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挺大的。”
裴弃:“……”
他感觉秦叙就是来给他找不痛快的。
“你……”秦叙说了个开头又闭嘴了,裴弃想抽人。
秦叙看了看裴弃的脸色,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骂,壮着胆子问,“你院里有多少人?”
裴弃思索了一下自己那个院子侍候的人,“不多。”
秦叙点了点头,接着就听到裴弃补充,“大概也就一百人吧。”
秦叙:“……”
裴弃看着他冷冰的脸瘫了下,心情这才舒畅了些,马车外的夕阳落进来,裴弃这才看到他素衣下的脖颈上有一道伤口,像是抓痕,微微蹙眉却没有过问。
秦叙本来已经做好了看到一群人乌泱泱地跟在身后的准备,结果鱼贯而出的人还带着戏服。
他脸更瘫了,“这不止一百人吧?”
裴起伸手摁了下手边的镂空紫金莲蓬,茶几瞬间往一旁挪去,裴弃身下的软榻变宽了一倍。
他顺势躺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
秦叙已经不知道作何表情了,哪怕是裴弃躺下了,马车的空间也还是很大,再坐三个他都不成问题,心里再次给裴弃贴了个标签——
败家子。
裴弃才懒得搭理他,等马车再次停下的时候,夜色已经把街道笼罩了,松墨打开马车门,“主子,定国公府到了。”
裴弃伸了个懒腰,半个身子都钻出马车了,又缩了回来,一把薅过秦叙,“这是你家?”
秦叙被他一抓,毫不防备地撞进他怀里,面前全是裴弃好闻的气息,像是清早的细雨落在竹林上,味道清浅却萦绕在鼻间。
当然,如果能缝上裴弃那张嘴,那就完美了。
“你别碰瓷,撞小爷怀里这种事已经俗套了,你要是没钱花小爷可以借你,翻三倍还我就行。”
秦叙:“……”好想毒哑了他!
“我没有碰瓷!”秦叙咬牙切齿道,“而且,我还没有看,我怎么知道是不是!”
裴弃低头一看,“哦,快看。”
说着把人推出去,秦叙险些没稳住身子滚下去,他更想把裴弃打一顿了,最好再套一个麻袋,打成一个木瓜,让他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秦叙稳住了身形,抬头一看,“定国公府”四个大字就在匾额上写着呢。
他正想回头骂一句裴弃是不是眼瞎,就看到裴弃眼里带着的隐隐期待。
于是秦叙用肯定以及确定的语气,坏笑地说,“裴小郡王,这里就是定国公府。”
裴弃脸色显而易见地变差了。
裴小郡王看着秦叙故意侧身,让他能更加清晰地看到秦府的荒凉——
匾额不知多久没人打理过了,字上的描金都只剩下了两笔,蛛丝结满房梁,连带着那朱红的门都褪了色,门两侧檐下那两个破了的红灯笼看着就瘆人,青石台板铺成的台阶就更别提了,年生久远已经出现了裂缝,甚至长出了草。
秦叙心口的气终于舒畅了,他看着裴弃,挑衅地问。
“小郡王是要去找陛下给我换个师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