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弃对于这个窝在自己怀里的徒儿很是没辙,只能循循善诱。
“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人,把左成扔进水之后也就罢了,但你对葛涯的报复却有两次,所以,他肯定是做了很可恨的事情。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连他自己都没能对这些事释怀,要他骂秦叙做得不对,有违裴弃的良心。
秦叙默默想,我不只把左成扔进水里了,我还在他深夜喝酒回家的路上又把他绊倒了,那包碎瓦还了回去。
裴弃整理了一下思路,“虽然葛涯可恶,但是他和他弟弟的事情不应该由你来告诉御史台,这些事,不该沾手。”
“为什么?”秦叙听得不明白。
裴弃:“因为……”
“脏吗?和他弟弟?”秦叙嘴唇上的血色慢慢褪去,他害怕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裴弃摇头,“不是,因为感情这种事情,最难缠,宁可用别的方法,也绝对不要利用别人的感情来袭击。”
“好比我,如果我知道你,方辞礼,太子或是其他人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被连累,我会不计代价地去报复他。穷途莫追,祸不及家人。这些事情,我很忌讳,你以后别犯了。”
秦叙点头,他听到了!
裴弃说,他是很重要的人,他还排在第一个!
秦叙一个猛子钻进裴弃怀里。
裴弃轻车熟路地把人抱在怀里,指尖挑着一缕头发玩,“真乖。不愧是我裴小郡王的徒儿。”
秦叙反问,“那我还是错了对吗?”
裴弃:“……”徒儿,你有点太执着了。
裴弃摇头道,“我不能说你对还是错,因为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只是我们用的法子不一样。”
秦叙贴着他的心口,听着坚定有力的心跳,想,下次一定要做得更加隐蔽才行,不能让裴弃操心这些破事。
裴弃应该闲时一卷书,半壶茶,打马过街少年风流。
“裴弃,你怎么知道的呀?”秦叙突然问,窝在怀里久了,脸蛋红扑扑的,叫人忍不住想狠狠蹂躏。
裴弃瞥了眼他,“怎么,师父还要给徒弟说这种事?”
“做得不好的地方要改。”秦叙双手缠着他的腰。
裴弃略去了太子和御史台的事情,只说把信被送到他手上来了。
秦叙听完之后一副深思的表情,像是很想知道是谁做的,但他忍住了,没问。
裴弃却把人推开了,他觉得有些热,“我是你师父,搂搂抱抱得成什么体统。”
秦叙乖乖地退到一旁,和等着主人抚摸的小狗没有区别。
裴弃侧身推开窗户,“你对左成和葛涯下手,那宁国公和徐尚书呢?”
“宁国公那里我没得手,他发现了我,然后他说你放过他是因为南疆,所以我就没有动他了,徐尚书……”
裴弃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秦叙说,“……嗯,我装鬼吊在他梁上,他吓得抱住了他夫人哭。”
说完他还偷瞄了下裴弃的表情,如他所料的一般,一言难尽。
裴弃支着额头思索了半晌,“我虽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我不愿意你这样,你也不应该成为一个满手血腥的人。”
“可我是准备上战场的人,迟早都会双手沾满血的。”秦叙撇嘴,裴弃总是这样。
总是希望他成为一个正人君子,但他在狼窝长大,怎么可能呢。
也就裴弃,表面是个纨绔,实际上内里温柔又正直。
裴弃:“……”
气得他头疼!
秦叙抬手拆了发带,“师父,我今天用的是兰花味道的皂角,你不闻闻吗?”
裴弃总是想不明白,秦叙这样缺心眼是怎么做到去教训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