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今日之事,太过诡异,太过不对劲,有太多疑点。
最主要的疑点,柳泽音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身份,又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告诉他,柳泽音是今日才知晓此事,因而来寻她的。因为在此之前分明一切正常,直到今天他才变得不对劲的。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突然知道的?
更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自己能有多大的魅力,仅凭一番话就说动柳泽音不杀她,而是似乎……柳泽音一开始就对她没抱杀意。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为何会对一个背叛之人毫无杀意?
事发突然,现在简直越想越奇怪。
月流云眸光沉沉,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思维清晰些。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她被摆了一道,一定还有哪些地方是她没想到的,一定是有哪些地方有纰漏……
往后……得更加谨慎些才行。
正想着,前方不远处的人群中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似有惊呼声和叫骂声。
月流云神色微凛。
这又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个疯疯癫癫的男子突然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一般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他的脸颊和眼窝深深地凹陷进去,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就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病人。
男人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挥舞着双臂,嘴里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我要回梧州,我要回梧州!”
“我不要待在这里,让我回去,快让我回去!”
月流云:“!!!”
男人像疯了一样冲过来,月流云被吓了一跳,见状,急忙侧身躲过男子。
卧槽,好险好险,差点被他撞到。
“人在这里,快跟上!”
“快快快,抓住他!”
一大群官兵蜂拥而上,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试图让他冷静下来。然而,男子却拼命挣扎,力气大得惊人。
“这位公子,你不要动,袭击官兵可是重罪!”
男子仿若未闻,依旧念叨着要回梧州,死命挣扎着。
这时,周围的人们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看他的样子,好可怕!”
“是啊是啊……”
官兵们以极快的速度将他抓走,一些疏散百姓的官兵挡住视线,让月流云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儿男子就被带走了,叫嚷声越来越小。
月流云眉头微皱,心觉不安。
今晚这是怎么了,见鬼了?怎么怪异的事情如此层出不穷?
月流云正在怀疑人生。
忽而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含着笑意缓缓响起,唤回了她的思绪。
“姑娘,你不是回去了吗?为何会在此处?”
她抬眸,只见江文瑾一身水碧色织锦漩纹暗花衣,气质非凡,灯花与人面相映,极为英俊。
他站在即将散去的那些官兵之中,低声向为首的那人说了些什么,那人点了点头,带着剩余人匆匆离开。
看来,那些官兵应该是他找来的。
见到他,月流云松了一口气,连忙小跑到他跟前,道:
“哈喽,江老板,你出现得可太是时候了。”
“此话怎讲?”江文瑾笑道。
月流云靠近他低声道:“……带我去见陛下,我离开没多长时间,他应该还没走吧?”
江文瑾:“?!!”
他惊道:“你如何知晓……”
“行了行了,你的那位‘朋友’除了陛下还能有谁,快带我去见他,我有要紧的事情……”月流云催促道。
江文瑾没有犹豫,反而又重新露出爽朗的笑容来,伸手把她往人少的地方推搡:
“好好好,那走吧。”
“放心,他还没离开,一直在清云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