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人妖?伪娘?
等等,如此熟悉的面相。
这尼玛是玄静?
我自己?
眼前,紧贴着笔尖,就如同隔着一体两面的镜子,一双硕大无比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突然出现在眼前,使得眼前一阵轻微的眩晕。
许是镜子里面的眼睛太大了,只看到了眼球滴溜乱转,看不清那眼睛所带的神情。
倏忽间恍惚,眼前女子五官漏水一般开始挪移旋转,继而整个身形都漏进了脸面,陈起面前的镜面也漏进了脸面,然后这张脸面开始扁平、扩大、熨平,也化作了平铺的画面,挂在了陈起的面前上方。
两幅画面,一个群口,一个单口。
群口里面,赵家兄弟一行送葬的队伍,在砍倒了三颗柳树之后,将三棵柳树堆在一起,架上干柴,一并点燃。
柳树燃烧后之后的草木灰,也被众人撒在荒坟之上,尔后开始正是挖坟。
单口里面,倒是有些模糊,断断续续,依稀可以看出,画面显露,不是赌场,就是青楼,再就酒坊,牌九、骰子无一不精,楼子花钱流水去也,酒坊赊账从不给钱……
依稀亦有那玄静与鬼怪妖魅为伍,称兄道弟、吆五喝六,联手对敌、研究人体……
这是玄静?
么的可能,陈起就在玄静体内,而且陈起已经接受了自己全面,除去玄静那几个习性后遗症除外,算是几乎全面接管玄静的事实。
玄静的记忆里,这些经历的毛都没有碰过。
陈玄静,这是陈起已经认可的事实,这是事态发展的基本面,否则他娘的,还扯什么阿猫阿狗,陈起还要论正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了?
干!
这画面就是披着玄静的皮,干着不知是谁的事情。
无非两点。
一者,乃是那戏服女子的把戏,惑乱视听。
二者,画中那人,估计是玄静的亲爹吧,那眉眼,忒像。
陈起念动灵目咒,灵目之下,周遭除了悬于眼前的两幅画面,身处之地中,草尖、叶脉、虫角、土砾……均是笸箩空隙中,似有似无泛着眩光,带着反光之感。
陈起瞬间泪目,那脸庞如果不看表情,简直一个梨花带雨。
单口画幕之中后面的景象已经完全模糊,感觉的画面,完全就是颜料胡乱搅合后扔进一个大水缸,然后你扑通一声跳进去,胡乱溅起来一片糊在脸上,伸手一抹,里面还夹着沙石。
乱到发指。
“挖到了。”
“开棺。”
“东家,这个有点太邪性了,要不?”
“要不你个棍子,时辰不能耽搁,滚一边玩卵去。”
赵家老二一把扯过来铁镐,一口唾沫,两手一抹,一镐头就扬了起来。
哐啷……啪……
扬在半空的铁镐,一碎两半,一股巨大的反坐之力,直接将赵家老二给弹飞了出去。
空中一颗半个手臂长的暗红棺材钉,有气无力地掉下来,磕碰在一口血红色的棺材板子之上,而后滚落在旁边的泥土之中。
“啊……这谁啊?扰人清梦,还刨人家祖坟,真他娘缺德加盖帽啊。”
棺材里面一声慵懒的声音。
有点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