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阳立在主卧门处,久久没有动作。
偏偏是这个叫做邓书韫的女人在他心里扎了根,让他泥足深陷,在他开启事业版图的初始相遇,若说是场精心策划的美人计,那他早已尸骨无存。
当年不欢而散后,他为了压下心中烦郁,直接去了深市,把精力全都投入工作当中。
他是真不打算再见她。
可他放不下,心痒难耐,为了不牵扯出周家旭的事情,他甚至不能大肆搜寻她的信息,只得回到北城后偷偷到p大寻人,却被告知她和一个姓易的男人结了婚,去往连城工作定居了。
他那会儿自是不信,当即驱车到连城找人。
路上,他让程贺查询一辆宝马x7的车主,万幸,他只是在301看到一眼就记下了车牌号。
果不其然,车主姓易。
邓书韫跟那男人一直有联系,他们当时就去的酒店,还说没有男朋友,她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他已经分不清是妒火还是怒火,想到她的好会被另一个男人享受,他就心火燎原。
邓书韫怎么可以,在成为他的女人后,扭头就找了别的男人,又或者,他才是横插一脚的那一个。
他只记得他油门越踩越凶,理智尽失,他想着得找到邓书韫算账,车辆疾行中差点与一辆大货车相撞。
好在他及时回神,把车子控制变向,最后撞上了路边的护栏,安全气囊弹出的时候,他脑子一空,连痛觉神经都短暂麻木,而后便是无休止的茫然与不可置信。
一个女人而已,他竟然疯魔至此,连性命都不顾了。
他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出院后把西山壹号院属于她的物件全数扔进垃圾桶,就当没有这个女人。
可这房子没有她就变得空荡荡,他无法不去想,鬼使神差的把她的器物全数收拾回来。
他知道,他中了邓书韫的毒。
多年来,他在无数个深夜思忖,她那些个阴谋诡计渐渐不值一提,唯有嫁人生子这件事情,他越不过去,拴住他的手脚。
他清醒的知道,回不去了。
他知道她儿女双全,却没有展开新恋情的绮念,形单影只到如今。
不找,不念,不理。
直到那晚,天盛年会,他看到了独当一面,登台发言的邓书韫,后来一查,那个男人死了,故而她不得不抛头露面为那人撑起家族企业。
事过境迁,她还是站到了他的面前。
江华阳心绪慢慢平静,如那晚在屏幕前的恶意点评一样,牵强的扯出笑容。
另一边,方从三亚飞回连城的高登宇兴致勃勃的给邓书韫打电话,却是一时无人接听。
他这才惊诧的发现,除了那女人的手机号,他好像对她一无所知,电话里找不到人,只好找到了力元,门口的保安搪塞一句邓总不在公司,之后便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他的好心情顿时降到冰点,又电话了裴然,哪里知道裴然也早已辞职,同样一问三不知。
高登宇满肚子火压都压不下去,他没事跑什么三亚,这女人说好的陪自己过年,连个人影都寻不着。
好啊,躲他,想拒绝,门都没有。
高登宇径直去往易家老宅寻人,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甚至精心准备了礼品,反正他见不到邓书韫不罢休。
易家保姆将他迎到了会客厅,易母虽没有赶他,只是听得他的来意后,态度冷了几个度。
“她一个没有丈夫的狐狸精跑去哪里会野男人,我这个老太婆怎么晓得,我儿子已经没了,她也跟我们家没有关系了,年轻人找女人得睁大眼睛,别什么脏的臭的都想往家里拉,你知道你是她的哪一任吗?”
高登宇刚喝了口茶,听得这一席话,瞬间火冒三丈,忍不住呵斥:“就算为了您儿子的身后名,也不该这样诋毁自家儿媳妇,她是脏的臭的,你们家还能干净,大过年的我敬着您是长辈,再这样口无遮拦,别怪我们做小辈的不懂事了。”
他大喇喇的坐在沙发处,鄙夷的看着易母,“她怎么选了你这号婆婆?难怪她放弃了力元,就您家这样的白眼狼,她早该跑路。”
易母脸色铁青,又看出这男人气质不俗,不好轻易得罪,只得把刻薄话说到不在场的邓书韫身上,“瞧瞧,她多有本事,你和她什么程度了就跑来给她立威,我怎么说不得她了,她帮过力元不假,难道我易家就没帮过她,扛着外头的野种让我儿子娶她进门,可怜我儿子到死都没有个一儿半女,我们易家,我儿子养她们娘三这么些年,我说两句都不行吗……”易母说着说着就开始恸哭起来,想到儿子易捷西,这会儿禁不住真情流露。
高登宇脑子里似乎出现了裂痕,气势都收敛了几分,野种?
邓书韫在他这里一直维持着正派矜持的形象,她婆婆这话,可与他了解到的邓书韫天差地别。
她的孩子不是易家的,邓书韫竟然背着丈夫偷人?
高登宇呼吸不稳,脑子都晕眩起来,门口进来一对男女,他见过,在北城有过一面之缘,邓书韫的小姑子。
他郁闷的起身质问说:“你母亲说你大嫂在外头养男人,大过年的说这种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