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的夜晚格外的明亮。

高高挂在天空之上的皎洁明月，照耀着整片草原。

星空在这里更是常见，整片天空都是星星点点，格外的美丽。

时不时，在那草原的深处会传来几声狼嚎，为草原增添几分恐怖。

此刻。

突厥王城之外却是格外的热闹。

李世民一行人已然在此地安营扎寨，士兵们架着铁锅，锅里炖着各种的食物。

食物的芬芳配合着青草味传来，令众人的肚子都是咕噜噜的叫个不停。

一侧。

李世民依旧穿着蚩尤铠甲，在月光的照射下，蚩尤甲变得鲜红无比，宛若一道旗帜。

李世民目视远方，似乎是长安城的房相，眼眸之中充满了思念。

“陛下。”

李靖缓步走来，踩在草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恩。”

李世民微微转头，看向了李靖，忽的发现李靖已然是有了白头，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药师，你都长白发了。”

“哈哈哈哈。”

李靖不以为意，爽朗的一笑：“臣年纪大了，自然长了白头，不像陛下，血气冲天，正值壮年。”

“哈哈哈。”

听着李靖的吹捧，李世民也忍不住一笑，握了握拳头，只感觉到满满的力量感。

而今的自己，确实还算在壮年。

“你也不大，回家去好好保养，这次灭了突厥，下回高句丽还要靠你呢。”

李世民拍了拍李靖的肩膀，以作鼓励。

“是。”

李靖拱手：“那臣可一定要好好保养一番。”

“哈哈哈。”

李世民又是一笑，随即笑容收敛，目光继续看着远方。

“这次咱们出来，可也有半年多了，也不知长安城如何了。”

“你说，朕作为一个皇帝，竟然出来这般久，是否有些失职了？”

听到这话。

李靖的脸色一僵，狐疑的看了一眼李世民的表情，只见到李世民眼中的思念。

并未有发现其他神色。

心中稍稍安心下来。

差点以为李世民已经发现长安城乱成一套了呢。

此刻。

李靖笑呵呵的吹捧道。

“陛下将国事交给太子，这是在锻炼太子，培养其监国能力。”

“古往今来，能有陛下这般放权的天子，怕是没有了。”

“这证明了陛下那宽广的心胸，和皇室亲情的浓厚啊！”

“至于出来攻打突厥，这更是重中之重，突厥常年侵犯大唐，若是不将其灭了，大唐百姓必定受灾。”

“为了大唐百姓，陛下宁愿舍去皇宫安宁的生活，也要在草原上拼杀。”

“当真值得人敬畏。”

“哪怕老臣心中都感慨，陛下当真是千古一帝啊，真正的将百姓放在心上！”

“哈哈哈哈哈。”

李靖的一番吹捧，听得李世民是哈哈大笑，乐的不行。

“朕就喜欢听你说话。”

李世民一把搂过李靖的肩膀，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般多臣子之中，唯有你跟朕最有距离感，生怕朕对你动手，故此你懂事的不行。”

“天下人都称颂的军神李靖，而今在朕的面前溜须拍马。”

“药师可觉得委屈啊？”

李世民笑盈盈的看着李靖，宛若聊家常一般。

但李靖深深地明白，这压根就不是唠家常，这尼玛是试探啊。

妈的。

皇帝就不是好东西，但凡自己有点功劳，就要开始试探起来了。

怕这怕那的，整的自己提心吊胆的。

“这委屈啥？”

李靖故作疑惑的看着李世民：“能够在陛下面前，夸赞陛下，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情啊。”

“至于陛下所言的距离感，这只是君臣之间的距离。”

“臣深深地明白自己的地位，故此跟陛下之间当然有偌大的距离，不敢逾越。”

“老滑头。”

李世民摇着头笑了笑，松开了李靖。

“朕有时候挺气愤你对朕的害怕，但有时候吧，又挺喜欢你的害怕。”

“毕竟，朕有时候确实会为难。”

“陛下，这次攻打草原，老臣可没有功劳啊，这功劳不是您的，就是太子的。”

“老臣就一点苦劳啊。”

李靖满脸苦涩的看着李世民，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行了，朕就感慨一下而已。”

李世民瞪了一眼李靖：“又不是让你再去自污，说的好像你自污有用一下。”

“每次立点功劳，就让手下人举报你占据财宝，整的别人都信了一样。”

李世民翻了个白眼，转移话题。

“明日承乾就能到了吧？”

“是，按照路程，明日太子殿下便可抵达。”

李靖点头。

“等明日谈判失败，就开始攻城。”

“时间太久了，咱们该回去过年了，你也想你家闺女了吧？”

李世民看着远方，喃喃道。

“朕倒是想皇后了啊。”

...

皇宫大内。

甘露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