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毒蛾无穷无尽,前赴后继。一只狡猾的毒蛾贴着地面,如暗箭偷袭裴胜男脚踝,她轻盈一跃,似翩翩起舞的燕子,在空中旋转半周,手中已再添两把飞刀,寒光闪烁间,毒蛾被扎得千疮百孔。旋即,她余光瞥见几只毒蛾妄图从高空突袭杨辰,当下素手一挥,飞刀呈扇形呼啸而去,精准贯穿毒蛾要害,杨辰得以无后顾之忧,抽空赞道:“好俊的功夫!”
林悦和阿虎虽本领稍逊,但也咬紧牙关,持着简易棍棒左右挥击,守护周边。林悦脚踝伤痛难忍,单脚跳动躲避,一不留神,一只毒蛾叮上手臂,疼得她眼眶泛红。阿虎见状,长刀如虹,瞬间将那毒蛾斩落。
一番激战,众人渐感体力不支,毒蛾却攻势不减。裴胜男心急如焚,余光扫到背包里的冷烟火,灵机一动,迅速抽出点燃。刹那间,绚烂火光在黑暗中爆开,毒蛾瞬间像被无形丝线拉扯,疯狂朝火光扑去,果真是飞蛾扑火。裴胜男趁机大喊:“大家跟着我,冲出去!”
杨辰会意,工兵铲在前开道,阿虎护着林悦紧跟其后,四人借着蛾群混乱,在火光映照下朝着通道尽头那缕希望之光狂奔。脚下虫尸泥泞,几次险些滑倒,但无人停歇。裴胜男手持冷烟火断后,确保无漏网之蛾追击。待奔出老远,身后那片“嗡嗡”才渐渐没入死寂黑暗,唯有四人粗重喘息在通道内回荡,昭示着这场生死逃亡。
众人身上被毒蛾叮咬出的大包此刻愈发红肿,那股奇痒之感仿若无数细密的小虫在皮肤下攒动、啃噬,直钻心底,令人几近抓狂。林悦紧咬下唇,双手悬在半空,想挠又不敢挠,憋得眼眶泛红,几近落泪:“这痒太折磨人了,我真受不了啦!”
杨辰瞧着林悦痛苦的模样,心里虽疼惜,但神色依旧沉稳,迅速来到她身边,低声说道:“悦悦,我背你,先别慌。”说话间,稳稳地将林悦背到了背上,调整好姿势后,步伐坚定地继续前行,同时不忘冷静安排:“阿虎,你在前头仔细探路,任何风吹草动都别放过。胜男,你留意两侧和身后,暗器准备好,以防暗处再有突袭。咱们得尽快找到草药,解决这毒痒,也不能耽误探寻正事。”
阿虎应了一声,立马大步跨到前方,长刀呼呼生风,奋力斩向那些挡路的荆棘藤蔓,边砍边咋呼:“这破路,净是些碍事的东西!”每一记挥刀都虎虎有力,硬是在杂乱中辟出一条小径。裴胜男也不含糊,迅速走位至一侧,目光如电,机警地扫视周遭,手中飞刀寒光闪烁,仿若暗夜护卫,随时准备出击。
杨辰背着林悦,脚步匆匆却尽量平稳,时不时偏头询问:“悦悦,还痒得厉害不?再撑撑,咱们马上找草药。”林悦把脸贴在他背上,轻轻“嗯”了一声:“有你背着,心里踏实多了,没那么难受。”声音软糯,满是信赖。
走着走着,杨辰忽然鼻尖轻耸,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悦悦,我好像闻到能解这毒的草药味了,就在附近,大家仔细找找。”阿虎一听,劲头更足,长刀舞得更快,将前方草丛拨得七零八落。裴胜男也加快脚步,锐利目光在各个角落梭巡。
片刻,裴胜男扬声喊道:“杨辰,这儿!”众人迅速围拢,只见石缝间几株叶片锯齿状、茎秆覆着绒毛的绿植长势喜人。杨辰小心放下林悦,让她在旁边石头上坐好,这才蹲下处理草药。他先是轻捻叶片,细嗅其香,又折下小段茎秆放嘴里轻嚼,须臾,双眸明亮:“就是它,这下有救了!”说罢,忙从背包掏出匕首,小心翼翼挖取,裴胜男也帮手,将草药连根带土完整采下数株。
回到休息地,杨辰仔细洗净草药,用石头捣烂,一边给林悦敷药,一边叮嘱:“悦悦,这草药敷上应该很快能止痒,你别乱动,免得影响药效。”接着,又有条不紊地帮阿虎和裴胜男处理伤口。清凉之感慢慢沁入肌肤,恼人的奇痒渐消,众人皆长舒一口气,紧绷神经稍缓。此时,远处河水流动声却愈发清晰,似声声催促,引着他们迈向未知的前路,杨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目光重新锐利起来,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大家收拾一下,这河看着不简单,咱们沿着河岸先找找有没有能过河的地方或者渡河工具。”杨辰边说边将剩余的草药仔细包好,塞进背包。阿虎把长刀在地上蹭了蹭,甩掉刀刃上残留的草叶,瓮声瓮气应道:“行嘞,杨哥,我就不信还能被这小河沟给难住。”裴胜男则默默检查着飞刀,手指轻弹刀身,确保每一把都锋利依旧,随时能派上用场。
林悦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踝,虽然还有些疼,但已能勉强站立,她不想再成为累赘,倔强地朝杨辰说道:“我能走了,放我下来吧。”杨辰犹豫了一下,见她神色坚定,便轻轻点头,不过还是伸手扶着她,以防万一。
沿着河岸前行,潮湿的泥土散发着腐腥味,脚下不时陷下几分,行走颇为艰难。忽然,阿虎停住脚步,抬手示意众人噤声,前方隐隐传来一阵低沉的“呼噜”声,似有什么大家伙在沉睡。杨辰眼神一凛,做了个手势让裴胜男和林悦躲到身后,自己则猫着腰,同阿虎缓缓向前探去。
拨开一丛茂密的芦苇,只见河边淤泥里卧着一只体型巨大的水兽,周身覆盖着黝黑鳞片,形似鳄鱼却又生着怪异的鹿角,一条粗壮的尾巴半浸在水中,随着呼吸微微摆动,搅得河水泛起浑浊涟漪。“这啥玩意儿?从没见过这么怪的畜生。”阿虎压低声音惊叹道。杨辰神色凝重,轻声回道:“不管是什么,看样子攻击性不弱,别惊动它,咱们绕开。”
四人蹑手蹑脚地改变路线,尽量远离水兽的领地。可没走多远,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水花翻涌声,杨辰回头一看,糟了,那水兽不知何时醒了,正扭动庞大身躯,朝他们快速游来,一双铜铃大眼里透着狩猎的凶光。“跑!”杨辰大喊一声,拽着林悦拔腿狂奔,阿虎和裴胜男紧跟其后。